今天為什麼要放煙火嗎?”
我在他懷裡搖頭。
流暄說:“因為今天是你過生日。辭舊迎新的日子。”
我吸鼻子,“我過生日?我出生的日子?”
流暄說:“是啊,所以你今天可以哭。眼淚掉下來,是留給過去地。”
我起身看著流暄,彷彿他黑色的眼睛周圍有一層淡淡的藍色,我地鼻子很酸很難過,不知道是心先酸還是鼻子先酸,然後有一股氣流向眼睛流過去,外面又打了一個響雷,就像剛才的煙花一樣,流暄說,辭舊迎新。我說:“那我哭了。我哭了。”眼淚就流下來,光明正大地,也許在別人為我慶祝地時候,我忽然難過,不知道為什麼而哭。
大概是為了過去。
響雷刺激了我哭,也刺激到了某個人,她又掙扎起來,她已經瘋了,嘴裡在喃喃喊著能穿破人耳朵的話,“金宮,金宮,溫清雅已經死了,咯咯,已經死了。就算是你接受不了……”拍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不了這個刺激,想象溫清雅沒有死,把自己當成溫清雅,其實你是金宮……咯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金宮,流暄知道……白硯也知道……楚辭知道……現在我也知道了。我好聰明啊,好聰明……”
“流暄想把你找回來,可是你不願意回來,你還是覺得自己是溫清雅。為什麼不願意呢?因為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她說話地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詭異,“那天晚上……”
流暄把我抱起來往裡走,那聲音也如影隨形,被人打斷,被人捂住嘴巴,被人按倒在地上掙扎,她仍舊是要喊,因為她已經瘋了,什麼都不怕,沒有感覺,沒有疼痛,沒有恐懼。
流暄把我放到床上,笑著摸我的臉,“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他起身,我坐起來緊緊地拉住他的手腕,我彷彿知道他要去幹什麼。“不要去,不要去。”我搖頭,求求你不要去。
我的眼淚不知道掉了多少,我根本也不在乎,可是我害怕流暄走,我害怕他到外面去,我緊緊抓著流暄的時候,外面有人下了狠手,掙扎的聲音立即斷了,然後是風遙殿下在請罪。我央求著流暄,“別走,別走。”
我閉上眼睛,“別走,別走。”我從來沒有害怕過,小時候練武被打,肩膀上扛著巨大的壓力,我不曾害怕,可是現在我好害怕,金宮不應該活著,她不應該活著,所以我不能是金宮,我只能是溫清雅。
我嘆口氣,“我好累啊,我想睡一會兒。”閉上眼睛,彷彿只是一瞬間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夢,於是只眨眼的功夫我又睜開了眼睛。
我說:“美人師父,你知道我夢見了什麼?”伸手去畫他秀麗的眉毛,手指一遍一遍,“夢見了別人跟我講一個故事。”
流暄聽到我的話,愣住了,眼底開始慢慢發紅,扯出一抹不像樣的笑意,“什麼故事?”
我說:“一個很普通的故事,是說,有人在指指點點,說有一對愛人很平凡,說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說那個女子並不愛那個男子,那個男子也不愛那個女子。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夢呢,你說奇怪不奇怪。而且我覺得它像是一個隱喻。”
流暄把領口的絹子扯下來給我擦汗,我眯起眼睛像貓咪一樣把臉在他的絹子裡打了一個滾。流暄說:“那是因為大家不瞭解他們,不是他們不相愛。”
擦完了汗,我噓了一口氣,撅起嘴巴,“我還想睡,我再睡一會兒行嗎?”
流暄笑著,“好,再睡一會
我知道我擠眉弄眼的行為幼稚可笑,我知道我抱著流暄的動作親密的過分了,我甚至用額頭蹭他的面頰,蹭得他發癢,可是這才是我們的相處方式。我說:“流暄,我病了,是我自願病的,我不是懦弱,這是我的方式。”我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縫裡,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