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夜風月,雖是白日卻依然開著大門,有些散客零星坐在廳裡聽著舞臺上的樂姬奏著絃樂。
柳若伊記得,那曲子是她初辦一夜風月時輕哼下來,命樂師重新譜的,如今聽來別有一番滋味。
在門口負責禮儀的姑娘很是面生,年紀也很小,向來是新招的姑娘,見柳若伊進門恰當的殷勤道:“歡迎觀臨一夜風月,這位尊客,不知有什麼需求?”
如玉倒不枉費她行走江湖多年的淡定,隨著柳若伊邁進青樓,也絲毫不見羞赧,坦然的接受著來自各處的目光。
柳若伊溫柔一笑:“我有事求見你家媽媽,還望姑娘通傳一聲,鄙人姓柳。”那姑娘有些詫異,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欠身便往裡走去。
半晌,又盈盈出來,道:“這位公子,我家媽媽說,在樓上風月居靜候大駕,只是公子只能獨身前往。”
如玉剛要反駁,被柳若伊伸手攔住,然後作了個揖道:“如此有勞姑娘了!”又側頭向如玉道,“在這裡等著我,我一會兒就出來,若是半個時辰內不出來你就來救我。”半個時辰絕對能將事情談完,說什麼去救,不過是一個幌子,讓人不懷到她的頭上。
身上的衣服有些偏長,走路的時候需略略提起一點,柳若伊單手提著袍子,然後上樓,說實話她是忐忑的,她不知道鳳儀娘是否一如往昔的對她忠誠,也不知道財務風衣也是否一如往昔。
總之,帶著些博弈色彩的柳若伊此刻還是坐在了風月居里。風月居依舊是她吩咐的模樣,想來物是人也是吧!
看了眼鳳儀娘,眼神沒有人任何閃躲,也沒有不恭敬,於是開口道:“鳳儀娘,好久不見。”
“公子,您這是,您這是去哪裡了?怎麼這才來一夜風月看看?”言語中的關心不像是假的。柳若伊不由心中一陣感動,從她進來看見風月居絲毫未變就已經明白,這裡還是她的一夜風月。
鼻子一酸,不由梗咽道:“發生了很多事情,總之一時說不清楚,鳳儀娘,院子裡的人都還好吧?你還有風衣還有賽雙絕都好嗎?”
鳳儀娘聽說一個姓柳的公子來找她,便從樓上偷偷瞧了一眼,一看正是當家主子,卻發現主子身旁還跟了一個武藝不凡的女子,心裡揣測著既然主子裝作不認識她,用“求見”兩字,那麼這個武藝不凡的女子定然是不可信之人,於是便命禮儀姑娘迎了柳若伊上來,而自己在風月居等候。
自己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本來也是知足常樂之人,如今吃穿用度都算得上精緻,這輩子沒啥可愁的,幫著柳若伊打理這個青樓,也算是自己的歸落之地,又豈會起什麼歹心,會搶佔了主子的產業呢?
見柳若伊有些哽咽,心下也是一陣感動,好心被人感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於是拉過她的手,以一個長輩的身份關切道:“好!都好!你就放心吧!一會兒讓風衣拿了賬本過來給你瞧瞧,按照你上次讓風衣傳回來的話做了以後,如今我們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只是,公子,你怎麼會進了宮裡?底下那女子是誰?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鳳儀娘雖然早已知道柳若伊是女子身,卻依舊習慣稱其為公子。
柳若伊笑答:“這次回來不是來查賬的,鳳儀娘,我真的很感激你為我將一夜風月打理的那麼好,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的,就將四成利潤作為對您的感激,希望你笑納!”說到這裡,整理了下感激的情緒,理清思路道,“鳳儀娘,麻煩倒是沒有,只是我不希望一夜風月牽扯進來,所以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也萬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是幕後老闆。”得到了鳳儀孃的允諾,柳若伊才將民選的事宜細細講來。
大概交代完了事情,估摸著半個時辰差不多到了,柳若伊便讓鳳儀娘留了,然後自行下樓,見如玉有些焦急的等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