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丹菲有傷在身,被他弄得傷口裂開,血滲了出來。
“惡奴!妖婦!”皇孫在內侍手中拼命掙扎,大喊大罵,“你們放開我!放了我阿孃!我要殺了你!黑心爛肺的妖婦!你害我耶孃,我要殺了你!”
“真是教養出來的好孫子!”韋皇后惱怒大喝,“教出這等兒孫,還不如養一條狗!”
聖人哆嗦得說不出話來。上官婉兒急忙給他拍背。
太子妃頂著一臉血,瘋狂大笑,“人都殺到跟前了,再不反抗,便連個牲口都不如!我縱使不支援太子逼宮。然而如今看來,與其等皇后你下殺手,倒不如我們拼命一搏。橫豎我們這一房在你眼中,早就是死人了!韋氏,你迫害皇嗣、惑亂朝綱,你會有報應的——”
韋皇后徹底被激怒,吼道:“來人!將這罪婦勒斃!”
這話猶如一聲暴雷炸響耳畔。
“皇后息怒!”崔景鈺立刻高喝一聲。
可韋皇后根本不聽他的話。數名內侍如狼虎一般撲向楊氏,抓住她的雙手,將一條白綾纏在她的脖子上。楊氏拼命掙扎,聲音卻被堵住,頃刻間面孔憋成了紫紅色。
皇孫發出淒厲的尖叫,掙脫了宮人的手,向母親撲過去。
丹菲心中猛地一酸,將皇孫一把抱住,把他的臉按在懷中。
“別看!聽話,別看!”
皇孫歇斯底里地掙扎尖叫,在丹菲肩上亂咬,血跡滲出布料。
“噓——”丹菲哽咽著,死死摟住他,“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聽話!別看……”
崔景鈺硬生生忍著,忍得臉色鐵青。
皇孫終於掙扎脫力,在丹菲懷中嚎啕大哭起來。楊氏在兒子的哭聲中嚥下最後一口氣。
崔景鈺死死咬牙站著,使出渾身的力氣,才保持住漠然冷酷的面色。
聖上目睹慘劇,驚駭得渾身顫抖,捂著胸口不停喘息。
“你……你竟然……”話未說完,他就轟然暈倒過去。
大殿之中頓時炸開了鍋。韋皇后再也顧不得李重俊的妻兒,迭聲喚御醫,一群人鬧哄哄地將聖上抬走。
丹菲卻是突然對聖上生出一股發自內心地厭惡和鄙夷來。
早不暈,晚不鬧,偏偏等人死了,才動起來。先前韋皇后下令殺人時,你怎麼不出來喝止?既不想約束妻子,又想做好人,哪裡有那麼容易?
丹菲將哭暈過去的皇孫抱起來,交到女史手中。
內侍將楊氏的屍體抬了下去,正出門,溫王就從外面大步走進來。他的目光落在楊氏死相猙獰的面孔上,驚駭得大叫一聲,倒退數步。
“為何……”
“楊氏觸怒皇后,被皇后賜死。”
溫王不住抽氣,驚恐得難以置信,隨後扶著柱子嘔吐起來。
崔景鈺甚是不屑地看著他,不禁搖了搖頭。
太子被廢,譙王失寵,如今聖上膝下,也只有這個年幼怯懦的小兒子了。可這麼一個孱弱的樣子,落到韋皇后手中,註定只能做一個傀儡罷了。
等到宮中諸事安穩下來後,天色已近晚。聖上甦醒過來,下旨寬待太子的剩下的女眷和子女,令他們離開長安去封地。
太子被廢,其家眷都被貶為庶人,皇孫和小郡主自然不例外。不過比起慘死的太子妃,這些人至少能在封地上安穩度日,衣食有保證。至於將來韋皇后是否會再看皇孫不順眼,動了殺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丹菲奉命去頒旨。太子良媛盧氏帶頭接了旨,然後指揮著一群宮人收拾行李,準備離宮。東宮裡有名分的姬妾不少,受過寵而無名分的宮婢更多,眾人鬧哄哄地收拾東西。內侍和禁衛不住大聲叱喝,防止宮人私下夾帶宮中物品。
衛佳音扶著肚子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