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麼多廢話,小爺保你此行無恙便是,前行帶路吧。”
見他主意已決,張大虎只好耷拉下頭,無奈的領頭前行。
“……”
眾人出了陵陽城,一路北行,須臾後來到山腰,此時月以正天,藉著清冷的月光,幾人轉過一條山路,然後走入一片樹林,又前行約莫盞茶時間,透過枝梢的微光,遠遠的便看到一座座影綽綽的土丘出現在視線盡頭。
聽著耳邊傳來的夜梟叫聲,張大虎撥分蒿草的動作突然一停,緩緩轉過身,手指前方,哭喪著臉道:“幾位小爺,那亂葬崗就在前方。”
郎飛聞言點點頭,帶著眾人沒過張大虎,當先朝著那墳頭連綿的土丘走去。
“嗚……嗚……嗚”來路的黑暗之森中突然傳來幾聲夜梟的叫聲,如泣如訴,如嬰兒幽咽,又如遊魂報冤。眼見郎飛等人越行越遠,此地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張大虎只覺腰酥腿軟、頭皮發麻,嚇得他怪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再地,繼而急切間手腳並用,也顧不的去在意蒿草劃破臉頰,一路摸爬滾打的直追幾人而去。
彈指功夫,張大虎追上,此時郎飛幾人也已走出密林,來到剛才張大虎所指的土丘之旁。
感受著四周濃郁的陰氣,郎飛回轉頭,指著亂葬崗道:“張大虎,你還記得七年前將歐陽夫人的屍身埋在何處嗎?”
張大虎聞言,哆嗦著搖搖頭,抹著冷汗道:“小爺,你是不知,當時我心中著實害怕,哪還記得住埋藏方位,而如今已經過去七年,這亂葬崗比以前又大了不少,別說是方位,就連那大概範圍也已很難分辨了。”
郎飛聞言皺起雙眉,在坡下來來回回走了數遍,最終回頭問道:“張大虎,這亂葬崗中所埋之人可盡皆陵陽大牢中身死的犯人?”
張大虎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好教小爺知道,要說陵陽牢裡的犯人,這其中卻是佔了大多數,只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些百里之內暴病而死無人收斂的過路之人以及無倚無靠、又沒親友的破落戶。”
聽得張大虎解釋,郎飛點點頭,想及千陽大牢的規矩,這小子復又問道:“這陵陽大牢裡的囚犯,是否足踝處亦有身份標識?”
張大虎一聽連忙點頭,道:“不錯,大周律規定,罪責輕者只綁身份標牌,罪責重者還要鎖上腳鐐。”
郎飛點點頭,喃喃道:“那就有辦法了。”話罷,他閉上雙目,在張大虎疑惑的目光中,放出神識,直刺入亂葬崗土層下方的埋骨之所。
張大虎不明所以,可是雪婭等人卻知道郎飛在幹嘛,眼見他這番肆無忌憚的作為,朱罡列略有些侷促的道:“飛哥兒這麼做可算得上是攪人長眠,萬一……萬一真蹦出個綠慘慘、晃悠悠的鬼來,豈不是也要牽連咱們。”
“你這呆子,在那千陽大牢的石窟之時也沒見你怕的這樣,怎麼才過了一天的功夫這膽子就如此不濟了?”
聞聽王子服的奚落,呆子回頭看了眼不遠處一片高矮不一的墳頭,縮縮頭,悄聲道:“在千陽,那屍窟離城不遠,在城中鼎盛的陽氣鎮壓下哪能生出什麼鬼物。可這裡就不同了,你看周圍環境,盡是些荒郊野地,狐丘孤崗。你再瞧瞧這如風繚繞的滿山陰氣。這等狀況下,若說果真出現些什麼鬼啊、怪啊的實在是順理成章之事。”
“你啊,我看是早先聽了張大虎的話,先入為主,在這自個兒嚇唬自個兒呢。”
見得王子服對他的推斷嗤之以鼻,朱罡列正待反口相譏,這時,先前緊閉雙目的郎飛突然睜開眼來,接著凝神望著張大虎,一臉肅容的道:“張大虎,我且問你,這裡果真是陵陽大牢拋屍的亂葬崗?”
張大虎聞言心中一凜,急忙點頭道:“對啊,卻是此地無疑,前兩天牢中還病死一個,被我那班牢中當值的小兄弟掩埋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