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飛色厲內荏的一聲大呼。雖將悲壯的戲碼演到了極致,可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壞笑卻出賣了他。若是熟悉之人,一定認得這小子的標誌性表情,定然是他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惡作劇。
那對面的邪劍宗三人自然不認得,只以為他是被田彪的話嚇傻,摸不到北哩。
田彪輕輕摩挲著手上的須彌帶,指尖帶著一點真氣,向著袋口輕輕一探。奇怪的是,未遇一絲阻滯,與尋常須彌帶有幾分不同。他正有些錯愕,手指驀地觸到一張薄紙,指尖上的真氣猶如找到宣洩點,猛地湧出。
“不好……”
轟!一聲悶響打斷了田彪的驚呼。自他手上,一團烈焰燃起,繼而一陣耀眼的強光爆散開來。眨眼間,硝煙滾滾,硫磺味瀰漫至半空。
小片刻功夫,山風拂過,將硝煙吹散,露出那中心三人。正中間的田彪,一襲長袍破破爛爛,哪還有半點先前的飄逸。方才濃濃硝煙,將他一身潔白染做入眼皆黑,小白臉猶如塗墨,除卻一雙眼還在滴溜溜亂轉,顯出幾分靈動外,整個人,好便似農家灶底積年煙熏火燎的黑鍋底一般,外面一層黑慥慥,盡是灰碴子。
他身旁兩個疤面漢子卻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隔了一個身位,且及時以真元護盾護住了重要部位,可那罩身的青衫比之田彪的白袍也完整不了多少,到處都是飛濺的星火灼燒出的窟窿。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就連那沿街乞討的叫花子,都比他們穿戴的整齊。
郎飛尤其注意到田彪右後方的仇英,但見他大腿根處正巧被燒了個大洞,露出那覆滿飛灰的長長一條,隨著山風晃來晃去的,活像烤過勁兒的爛鴨頭。
“得!都說了不要玩兒火。好嘛,不聽!這下好了吧,學人半路搶/劫仍不算完,到最後還把自己給點了。田少主,小爺我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
方才為躲硝煙,這小子一屁股躺倒在地,此時尚未起身,正斜眼睨著三人,嘴上吹著口哨,在那手舞足蹈哩。甫一看去,像極了翻殼烏龜,抻頭扽腿,掙扎不休。
這小混蛋一向鬼精,在那丹門五年時間,哪個長老沒被他算計過。即便是天羽子,有的時候亦被他的惡作劇搞得哭笑不得。到最後,一聽郎飛來天御峰了,就倍覺頭大,暗歎流年不利。
自己人尚且如此,更別提他們這些外人了。老道殯天之後,郎飛的情緒著實低落到了谷底。隨後又被木雲子排擠下山,他心中的悲愴可想而知。不過,經歷了這幾個月的漂泊,見慣了修真界最底層的那些堅韌不拔的散修之後,他心頭生出幾許感悟,平添一股逆流而上的勇氣,重新拾回了那早已迷失的本心。
也是這田彪三人倒黴,正巧撞上此時的郎飛。聞及邪劍宗的所作所為,他一早就存了些壞心眼兒。在來雲煙谷的路上,料想田彪定然圖他渾身家當,於是搗鼓出一條外形酷似須彌帶的偽裝品,又弄了些繪製爆裂符所用的硝石、硫磺,最後將幾張星火符祭至半啟用狀態,一併放到假須彌帶裡,之後一番裝模作樣,為的就是引田彪上鉤。
“你!小子!你該死……”
怕那田彪身子骨弱,禁不住爆裂符的威力,一命嗚呼豈不便宜了他。混小子並沒往假須彌帶中放那些威力大的符籙,只弄了些硫磺、硝石之類的東西,就是為了先刺激刺激他,以滿足自己心中那復活的小惡魔。因此,那田彪雖然外觀上看似狼狽之極,但實質上卻未受太大的傷害,除了體表有幾處灼傷外,整個身子倒也還算康泰。
“動手!殺了他!”田彪聲色俱厲,對著身後二人悶吼一聲。“小子,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少爺我心頭之恨。”
兩個疤面漢子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此時聽到田彪的吩咐,雙雙大吼一聲,向著腰間一劃,各抽出一柄飛叉來。
“小子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