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處扭結在一起的紫筋一陣跳動,整個手臂表面黃光一黯,一時明滅不定。
“呲……”雷祖劍劍鋒處暴起一團電花,瞬間破開玄黃壁壘,在蒼邪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紫褐色電光四射而出,稍稍遇阻即刻爆炸開來。
“喝……”郎飛額角青筋暴起,左臂傾盡餘力,宛似劈開枯柴一般。勢如破竹,將蒼邪子整條左小臂震成齏粉。
血肉橫飛之間,一道褐色劃過,只聽噗的一聲,將蒼邪子胸口刺了個對穿。
“喝……喝……”蒼邪子張了張嘴,吐出幾口血沫。緩緩低下頭,垂下眼看時,就見一條只剩白骨的手臂,透穿自己的身體。胸前一個海碗大小的血洞,依稀還能見得五根纖長的指骨正緊插著一團血肉。
“為……為什麼?”蒼邪子好容易擠出一絲聲音,勉力撐開眼簾,但見對面的郎飛喉頭蠕動,好似吞下什麼東西,隨後眼中精光緩緩消散,頭一歪,整個人癱軟在地。
隨著那團血肉被他扯出,蒼邪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慘叫一聲,整個人直挺挺向後仰倒在地。“為……為什……”一句話未完,瞳孔放大,漸漸沒了氣息。
這邊蒼邪子死透,那邊郎飛也早已沒了知覺。一時間萬籟俱寂,只餘拗口散亂的二死一傷四昏七具身軀,靜靜敘述著方才的驚心動魄。偶有一絲海風颳過,吹低艾草,模糊見得血跡斑斑的碎石地上,郎飛雙臂白骨表面紫氣茫茫,一縷縷嬌嫩的肉/芽正徐徐生成。
一晃眼碧海潮生,海浪漫過海灘,引起松濤陣陣。皎月如玉,月華穿透樹梢,將一壁廂光滑的山岩映的如明鏡一般明潤輝耀。柏檜成影,鴻雁歸巢。白駒過處,又是雲遮月,夜將闌。
“呼……”撥出一口濁氣,郎飛眉角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瞼,但見東南天際一點啟明星微微透出漠漠光暈。正值他猶有幾分迷濛之時,身旁荇草露垂,一點草露打在新生的手臂肌膚之上。感其冰涼,郎飛不覺皺了皺眉,嗨一聲,緩緩坐了起來。
稍微回了回神,展眼看時,首見一具屍身,正是那死了多時的蒼邪子。郎飛搖搖頭,暗道一聲僥倖,他之所以能將蒼邪子左臂貫穿,全靠悟真子之助。此事說起來,倒也有幾分湊巧,早些蒼邪子傳送過來之時,郎飛就曾注意到他左臂上的傷口,雖在外看來不過是些皮肉傷,可郎飛卻認得清楚,那一條條暴起的紫色經絡,可不正是被他那便宜師父的獨門絕學所傷。
說起那小五行陰雷策來,不得不提陰雷與陽雷的區別。陽雷為天雷,最是剛猛不過。陰雷是地雷,其運用之道走陰柔刁鑽的路子。一般而言,不論是陰雷還是陽雷,築基境修真者所使御雷之術,皆以電屬性傷害為主。而到了煉精境界,雙方才表現出些許偏差。正如悟真子修習的小五行陰雷策,若說威力,著實有限,同境界下不如陽雷造成的傷害深,但卻有一點,他的御雷術路數陰狠,一旦被其所傷,雖看似不妨,卻早有雷毒順著血液侵入筋絡,只等一時三刻毒發,便會使人筋脈不暢,所施之術威能大減。
是以,郎飛自知難逃,欲與蒼邪子拼命之時,偶然想到他左臂所受之傷,於是便在心中計較一番,待騙取到蒼邪子的信任之後,以雷祖劍欺近肉搏。蒼邪子何曾防備,果然中計,及至最後一命嗚呼,仍自心中不解。
如此發呆片刻,郎飛摸摸新生的雙臂,站起身來,轉頭又見另外四個仍然昏迷未醒,不覺皺起眉來,思忖片刻,卻不急去救四人,邁步走到蒼邪子身邊,拿了山河珠,收起他的須彌帶,祭起符籙,一片火光灑下,只片刻功夫,將蒼邪子屍身燒了個乾淨。
至此,郎飛方回身走到四人身前,檢查一番,見四人不過外祟入體,並無大礙,遂放下心來,將些安神醒腦的藥液,捏著四人鼻子一一灌下。
少頃,竟是鈭樞子率先醒來。一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