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好吧。&rdo;孔嫀吶吶。
玹璉舉步來到孔嫀跟前,即使閉著雙目,也準確無誤捉住了孔嫀手腕。
對方靠得這樣近,竹露般清新的氣息霎時充盈在孔嫀鼻間,卻又充滿了侵略性。意識到這是一副陌生的成熟男性的軀體,孔嫀呼吸一窒,鬼使神差地抬起頭,男子斂目的容顏映入孔嫀眼簾,濃密的睫毛垂下兩道優美的弧度,如新月投下的剪影,深深淺淺盡刻入孔嫀心底。
孔嫀腦中混沌成一片,還未等她再想些什麼,玹璉卻已退開。
孔嫀面上一熱,被玹璉握過的手腕處更如燃燒起來,火辣辣地叫人無法忽略。
玹璉睜開眼:&ldo;還好,火毒尚未敗入腑臟。&rdo;又道:&ldo;此症無現成丹藥可用,須另行煉製。我手邊缺兩味藥材,得去角峰一趟。你在此等我,不要動用真氣,否則會加速火毒發作。&rdo;
&ldo;是,帝尊。&rdo;
孔嫀目送玹璉離開後,長籲口氣,這樣美的衣裙,這樣好的獨處機會,偏偏遇上自己最醜的時候。
她從法域裡翻出白色的水綾紗,撕作縷狀,將自己的手掌和一根根手指纏起來。
孔嫀看著依然靈活自如的手指:&ldo;這樣,就不會嚇著帝尊了。&rdo;
孔嫀踱步回去,站在玹璉的白石屋前,才發現門的上方以劍刻著&ldo;黍夢居&rdo;三字,潦草隨意。
&ldo;黍夢居。&rdo;孔嫀眉心微皺,情不自禁道:&ldo;黍夢光陰,彈指芳華,生死情愛,一切皆是虛幻。&rdo;
玹璉這時已返回黍夢居前,他瞥一眼孔嫀裹得跟粽子似的手,逕自進了丹房。
孔嫀趕緊跟上去,湊到站在藥案前的玹璉身邊:&ldo;帝尊,有我能幫忙的嗎?你是要擇藥還是搗藥?快讓我來吧,怎能讓帝尊做這樣的雜事。&rdo;
她瞟瞟男人那雙完美無瑕的手,帝尊的手只用撫琴揮毫持劍即可,做這些委實浪費。再說了,帝尊對她的大恩,以她的能力怕是很難回報,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玹璉:&ldo;你就將這些擇了再搗吧。&rdo;
孔嫀展顏笑道:&ldo;是!&rdo;
玹璉知道孔嫀不懂藥理,就道:&ldo;白色的雪髓花只取其蕊,藍色的通泉草取根莖兩指部分,暗紅的朱蛾草去葉留枝,黑土乃重鱗壤……&rdo;
孔嫀按照玹璉的指示,摘取藥材的精華所在,逐一加入臼中,隨即拿起玉杵搗鼓起來。
交代完孔嫀,玹璉坐到主案前。
孔嫀立即又抱著藥臼跟到玹璉身邊,只見對方掐動手訣,爐座瞬間升起金色異火,漫過半個丹爐,孔嫀正看得專注,突聽玹璉道:&ldo;你是否認為是你搶走了玉熾的峰主之位,虧欠她良多。&rdo;
孔嫀面色一變,她醒來後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帝尊卻主動提起了。
孔嫀不得不如實答:&ldo;是的。&rdo;
&ldo;你沒必要如此作想,我從未打算讓玉熾接掌徵峰,即使沒有你,玉熾也不會成為峰主。&rdo;他停一下才又道:&ldo;你也看到了,上一代五峰主貌合神離,我不希望這代也如此,故而重峨他們四個是我應下的,玉熾卻沒有得到承認。玉熾的心性,絕無法與重峨四人心如一體。而你,閱歷雖少,卻更為豁達。既然你的天賦與心志皆優於玉熾,我舍她而選你,也是必然。&rdo;
還有一層原因玹璉沒有道出,當時孔嫀的處境,也的確是作為紫上闕的峰主,他才能名正言順地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