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楚霽川單單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都是別人不願靠近的存在。
“那就是先生講學引人入勝,有你想聽的東西嘍?”
楚霽川繼續搖頭。
太學博士才學平平,不然當不僅僅止步於太學博士。
他們所講的課也是枯燥乏味,甚是無聊,都是十多年前他聽過的東西。
“那便是太學景色宜人,風光無限好。”
楚霽川依舊搖頭。
大梁的確重文重教,太學之景也確實不錯。
但是想觀宜人之風光景色,他大可以去遊覽名山大川,何必屈居小小的太學。
更何況太學之景早在十幾年前就是他每日都會看的,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為何。”
陳歲桉還是撐著腦袋有些的樣子,只是身體往前傾了傾,離楚霽川更近了一些。
她一早便疑惑了。
按照楚霽川的才學與本事,進太學就像是把搞科研的研究人員放進小學做一加一等於二的口算題。
除了枯燥乏味,便不剩下別的了。
楚霽川就是再愛學習,都不會願意對著一張十以內的加減法,翻來覆去反覆演算。
所以她仔仔細細回憶了之前楚霽川說要去太學讀書那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隱約有了一些猜想。
陳歲桉看著楚霽川,兩眼真誠,塞著問號,看著是確實想知道的模樣。
楚霽川抿著唇,將頭別過一旁,不是很想告訴她。
奈何陳歲桉不是話裡藏話,得過且過的人。
她是打直球選手。
“你是不是因為那祭酒言語間侮辱我,所以想去太學教訓他?但是沒想到僅不過幾日你便生病了。”
陳歲桉想過了,在楚霽川開口要去太學前,唯一不大正常的事情就是國子監祭酒出言不遜,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罵她是個混淆皇室血統的卑賤之人。
當時她全心鋪在了黑蓮花的身上。
她擔心祭酒之言揭開楚霽川塵封已久的傷疤,只顧著買胡餅哄他開心。
但是沒想到的是,在當時還有另一人在關心著她的狀態,擔心她會因此而難過,想著為她出氣。
陳歲桉完全不在意此事,因為她來自現代,不在意尊卑血統。
她甚至不是陳二公主本人,不是她的女兒,那場午夜十二點的家庭倫理大戲與她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所以她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毫不在意。
可是楚霽川他在意。
陳歲桉心裡有些酸酸的。
她一直以為黑蓮花是沒有同理心的。
站高臺之上執掌生殺權,看滿地鮮血的人能有什麼同理心呢?
像高高在上,浮於雲端的佛,滿目悲憫。可佛救世人了嗎,沒人知道。舉目皆是慘劇,凍死骨路邊皆是。
楚霽川站在高位上,眼裡連一絲悲憫都沒有。
可是他居然會覺得她被罵了,受了委屈。
只有真的受過了委屈,知道這事兒真的委屈,才能將同理心放在別人身上。
那小黑蓮花在被人唾罵之時,誰來替他委屈呢?
真的受了委屈的小黑蓮花怎麼辦,誰來替他出頭呢?
沒有人替他出頭的。
陳歲桉伸手攔過楚霽川,安撫性的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