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落地的聲音將她驚醒。
陳歲桉迷茫著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門口站著的人馬尾高束,一身黑色勁裝。
是易淺遙。
她還在她的房間裡,沒有人給她下毒,也沒有人要在楚霽川的眼皮子底下拐跑她。
就是身上有點涼颼颼的。
陳歲桉安下心來,同易淺遙打招呼:“你回來啦。”
陳歲桉的心是安了下來,但是易淺遙的一顆心砰砰亂撞。慌亂,吃驚,不可置信混雜在一起,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最終她在一團雜草的腦袋裡面找回了一絲清明的思緒。
她眼疾手快地關上了房門,接著幾步跨到床邊,一手扯開了牆邊疊好的被子,蓋在了陳歲桉的身上。
陳歲桉自從張嘴說話後,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住了。
她的嗓子怎麼回事?
這不是她的聲音。
她嚇住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入目的手也驚住了她。
這也不是她的手。
她怎麼換了個人,她該怎麼和易淺遙解釋?
陳歲桉被強制裹在被窩裡,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被子有些沉,她試圖動兩下。
這被子怎麼還,灌風呢?
陳歲桉低頭一看,本就嗡嗡的腦瓜子更是得了一記重擊。
她衣服呢?!!
誰把她衣服偷走了?
這身上掛著破破爛爛的是什麼啊?
陳歲桉被中凌亂,易淺遙被外凌亂。
水果太多,她每樣都想讓陳歲桉嚐嚐,因此端了個銅盆過來,裡面塞滿了水果。
剛推開門她就被眼前的畫面嚇住了。
她的床上怎麼會有一個衣不蔽體,昏迷著的女人?
小公主呢?
手裡端著的盆砸在地上,床上之人悠然轉醒,撐起身子叫了她的名字。
她不睜眼則以,一睜眼,萬物都黯然失色一般。
不算狹長的眼睛本沒什麼特色,但是眼位像是帶了鉤子一般,直直往人心上去勾。
姝紅的雙唇輕啟,隱約露出貝齒。
她說話了。
聲音帶著一些剛開嗓的沙啞,不是江南女子的溫柔婉轉,也不是大漠女子的豪爽灑脫。
這聲音自帶著高貴,就像是……
就像是陳歲桉今日穿著那身衣裳,前襟上綻開的大片牡丹。
一株溫室裡養著的牡丹,開在了她的床上。
易淺遙回神,看著她床上那女子如凝滯般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迅疾轉身將房門關上落鎖,然後跨步到窗前,拉開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幸好是她啊。
幸好她轉醒之時看到的是她。
若是男人,真是得被生吞活剝了。
易淺遙看著被子下面的女人,憑白長了一張惑人心神的臉蛋,偏偏還不自知,一雙眼睛裡滿是迷茫。
易淺遙給她的被子更裹得緊了一些。
小妖怪。
易淺遙看著面前的這張臉,只覺得越看越是好看。
這種好看是那種國色天香的好看,國色天香中又帶著一些妖豔,妖豔中又透露著迷茫,迷茫中又流露著可欺,可欺中又帶著點……熟悉?
易淺遙像是個風流浪子一般,挑著陳歲桉的下巴。
她左右看著,仔細端詳著這張臉。
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