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厭惡,卻又不覺沉湎。
“楚霽川?公主最討厭他了,他不過是一隻血統卑微的低賤之人。”
陳歲桉心裡不高興。
她聽不得別人說楚霽川的壞話,因此話裡帶了刺:“怎麼,你血統高貴嗎。”
“奴自然不,公主是最高貴的。”
陳歲桉聽著馬屁,心裡卻沒那麼開心。
她拿著筷子食不知味。
這菜遠沒有楚霽川的廚娘做的好吃。
這裡的床還梆硬。
這裡的人也只會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愛意說道十分滿。
實際不過才兩分。
不像楚霽川,跪拜牛郎織女的墊子都要多給自己墊一層,生怕硌疼了她。
也不像楚霽川,怕自己吃的少了,酒樓裡的大廚都會被請到家裡親為她做飯。
也不像楚霽川,說著折磨自己背地裡偷偷學怎麼養孩子。
愛有十分,他一分不說。
可是跪拜牛郎織女的時候她只想著逃跑,楚霽川費心請來大廚做的飯她一口沒吃。
陳歲桉越想越難過,嘴巴一癟,有些想哭。
她想楚霽川了。
她現在變成了陳二公主,他最討厭的人,她再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小陳歲桉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漆黑的夜裡是綿長的呼吸和破碎的聲音。
聲音極低,幾不可聞。
楚霽川所住的東院自小姐走丟的第二日,便再也沒去過人。
楚霽川住到了陳歲桉的東院。
只有躺在陳歲桉的床上,聞著被褥之中她的氣息,他才能夠尋得片刻的寧靜。
他像一個受了驚嚇沒有安全感的動物,將面頰埋進被褥。
綿長的呼吸而帶來近似窒息的感覺令他有種變態的快意之感。
沒有陳歲桉的世界像一把大火之後的焦土,沒有希望,沒有生機,也絕無夢復甦的可能性。
已經七日了,與陳歲桉有關的唯一的訊息就是,她走丟那晚去榆林巷租過馬車。
她主動去租馬車。
因此她不是柺子帶走,不是被仇家帶走。
她是自己逃跑的。
她根本就不喜歡這裡。
不喜歡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她也不喜歡他。
這樣的認知讓楚霽川幾乎瘋狂。
閉上的眼睛遮住了他滿目的血絲。
他將臉更深地埋進了被褥,呼吸困難帶來的片刻大腦空白讓他輕鬆起來。
他因此能短暫的欺騙自己,不是這樣的,陳歲桉是喜歡他的。
陳歲桉不是自己跑掉的。
哪怕他蜷縮在陳歲桉的床上,依舊不能安然入睡。
他仔細盤查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他甚至祈求他曾經最為不屑一顧的神佛,祈求他們告訴他,陳歲桉到底在哪裡。
清晨,天只隱約泛著微光。
楚霽川穿戴整齊在陳歲桉的院子裡餵雞。
幾日前,容月按照往常起床的時間起身,準備給小姐的寵物餵食。
卻看到主君手裡拿著小姐常用的小桶和小鏟子,一鏟一鏟的給雞餵食。
主君哪裡能幹這等事。
容月趕忙過去:“主君,這是奴婢的分內事,還是奴婢來吧。”
楚霽川像是沒有聽到容月講話一般,依舊帶著笑,接著去喂陳歲桉最喜歡的貓。
容月又退回到原處。
楚霽川起的這般早,做奴才的自然不能比主子起的晚。
西的丫鬟小廝們又早起了一個時辰。
楚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