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桉慢慢直起了身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夏雙兒,緩緩開口卻不是對著夏雙兒說的。
“是惑心術。”
惑心術與《控獸典》一樣,是如今的道門禁術。
惑心術起初,只會讓中術人記憶模糊,被施術人迷惑心智。
看來幕後之人知曉自己一行人會出現在夜歸山。
也知道自己一行人一定會多管這個閒事。
所以才對夏雙兒施展了惑心術,就是為了避免被夏雙兒回憶起更多的細節。
可是惑心術若沒有被解除,就會一年又一年地在中術人的腦海中翻滾,直到攪碎所有的記憶碎片。
到那時,人也變成了痴傻之人。
傅桉撥出一口濁氣,再次看向夏雙兒的眼神裡難免藏了幾分憐憫。
真可憐啊。
“惑心術?”林晚林聽到這個詞的那一刻,就在在一旁瞪大了眼,“這不是幾百前年就被禁了?”
剛把軟劍收回腰上的易輕朝也在此時緊了眉頭。
是道門流傳出去的?
這個念頭剛出來,易輕朝又在心裡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
這些禁術雖然沒有被全部燒燬,可書上都集齊道門幾家之力,一起在書上下了封印。
之所以是幾家一起,也是怕其中會有家族起了壞心思,偷偷解除封印。
“…不是如今的道門中人做的。”易輕朝的語氣十分肯定。
現在的道門中人,根本看不到那本書。
傅桉的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像是有什麼念頭快速閃過,又被傅桉壓回心底。
隨後,傅桉身形一閃就落在了林晚林的身側,懶洋洋的抬起胳膊搭在林晚林的肩頭。
“晚林,去給她解了吧。”
說完,傅桉又抬眸看向有些膽怯的夏雙兒,“她是該受罰,但不該是這樣的懲罰。”
夏雙兒自然是害怕的,她所依靠的大黑已經死了,面前的三個人又明顯不是凡人。
跟何況現在還扯出什麼術。
夏雙兒怕到幾乎要哭出來。
林晚林聞言,有些詫異的歪頭看向傅桉,那可是禁術。
傅桉是怎麼這樣心安理得的安排自己去解除夏雙兒身上的咒術的?
可偏偏。
他還真會。
林晚林默默嘆了一口氣,右手指尖藍色靈力縈繞,在空中勾畫出一道不知名的咒印,一圈圈複雜的咒文浮現,又互相交織。
隨後林晚林的劍指化作全掌,朝著夏雙兒的方向推去。
有時候習百家之術,也不見得是個好事。
可對上傅桉笑盈盈的讚賞眼神,林晚林又覺得似乎也不算是壞事。
畢竟這可是當年祭天的女人的肯定誒。
這是不是證明,他林晚林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
隨著藍色的咒印打入夏雙兒的體內,她的瞳孔驟然睜大,詭異的綠色咒文從心臟處浮現,宛如綠色的蛆蟲扭動著身子。
哪怕被藍色的咒文打得四分五裂也不肯從夏雙兒的身上離開。
綠色咒文被林晚林的靈力逼迫著向上蠕動,攀爬至夏雙兒的脖頸處就再也不肯挪動,一個勁地彎曲著與靈力對抗。
乍一看像是充血凸起的青筋。
林晚林見狀,原本帶笑的眉眼在此刻徹底垮了下來,腳下一跺,左手捏了個法訣,點上右手手背。
磅礴的藍色靈力向雲端衝起,林晚林抿起唇,那雙略圓的眼睛緊緊盯著夏雙兒身上的惑心術。
施展法訣的人修為太深,導致這道術法有些難纏。
傅桉看著林晚林額角溢位的汗,並未出手相助,反而朝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