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柳逸飛剛掏出出門前自家爹塞的滅魂符,就看到柳天元和柳元香兩兄妹已身死。
他愣愣地睜大了眼,先是看了看手上沒有一絲血液的傅桉,又看向淡著一張臉的易輕朝和勾著唇角的林晚林,顫著手又將手上的符咒塞回了懷裡。
算了。
指不定今天就要死在這了,還是別浪費爹辛辛苦苦畫的符了。
傅桉的目光絲毫沒有停留在柳逸飛的身上,而是偏了偏頭,被翠玉環束住的髮辮順著動作垂落在臉側一旁。
“以我的功德,應該足以讓我殺掉一兩個人吧。”
易輕朝被這一句話回得啞口無言,無力地張了張口,卻也什麼話都沒有說出。
的確,祭天這樣大的功德,哪怕殺了半個世間的人也足以相抵。
可依傅桉所言,當初百里雲揚的死因竟然與柳家也有關係嗎?
他從未聽家中長輩提起過。
看來有些事情,他也要回家與老爹問上一二。
他不是當初的道門小子了,他現在是下山歷練過,處理過求助信,遇到過紅白煞,殺過四百年大妖的道門子弟了。
家中老頭再也不能用那些含糊不清的話來推脫了。
柳逸飛在一旁嚥了咽口水,這還殺不殺他啊?他是不是要趁機逃跑啊?
這個念頭在對上傅桉遞來的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下,又散了個乾淨。
跑不掉。
柳逸飛的腦海中此時只有這一個念頭。
跑不掉的。
傅桉的目光掃過柳逸飛抖成篩子的雙腿,無趣的撇了撇嘴,“你們柳家人,天賦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爛。”
從前就爛。
整個柳家也只有柳翩翩一個算得上有點本事的。
如今看來,更是爛得沒邊了。
方才這小子逃出來的滅魂符,也只能勉強應對一下三百年以內的鬼祟吧。
嘖。
難怪易輕朝這小子從前總是將道門落敗了掛在嘴邊。
若天天看著都是這樣的道門子弟,還不如將整個道門毀了來得爽快。
傅桉彎腰,當著柳逸飛的面撿起柳元香掉落在地的驅鬼符。
往日能夠對鬼祟產生灼熱感的符咒,此時在傅桉的手中,就像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紙。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打擊到柳逸飛脆弱的小心臟,傅桉將手中的符咒舉起,對著柳逸飛的臉,然後兩指用力,就當著他的面撕碎了這張符咒。
“廢物。”
說完,傅桉隨意地看了一眼緊張到閉緊雙眼的柳逸飛,哼笑了一聲。
“沒有殺光你們柳家人,已經是我作為道門中人的慈悲了。”
可惜,她入的不是佛門。
也並不避諱殺戮。
或者說,傅桉的道,本就是殺道。
她自入道門的那一日起,就是為自己殺出了一條天才路。
才能成功躲避道門多少的暗算與手段。
傅桉朝著柳逸飛輕揮了一下袖子,就將毫無防備的柳逸飛擊落在地。
“帶著他們兩個人的屍體,滾回柳家吧。”
“啊,對了。”傅桉像是想起了什麼,朝著柳逸飛微微笑彎了眼,“如果問起來,就說是傅桉來討債的。”
傅桉的眼尾微微上翹,想是一隻偷了腥的狐狸,偏偏眸光冷得驚人,“讓他們,都捂好自己的腦袋。”
“指不定哪天,他們的腦袋就像這兩個人一樣。”說到這時,傅桉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兩具屍體,“悄無聲息地就落在了什麼地方。”
“再也找不到了。”
柳逸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頸,他怎麼覺得有點涼颼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