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回頭看一眼確定火勢的大小,便又抓起椅子對玻璃窗上同一個點連砸數次,結果玻璃窗沒破,椅子卻因撞擊而損毀。
她喘著氣,咳了幾聲,隔著濃煙看向背後越來越猛烈的火勢。
“冷靜……童靜暄,冷靜下來。”她放下壞掉的椅子,對自己低語。還有時間,她必須冷靜下來思考應該怎麼辦。
隔著這種玻璃,即使她往外叫破了喉嚨別人也聽不到,何況就算聽見她的呼救也不一定救得了她,門口的通路已經完全被火焰所吞沒,而落地窗不但打不破,門鎖也同樣無法以工具撬開,她等於是被囚禁在這個巨大的烤箱之中了。
她環顧四周,找尋較為尖銳的器物。唯今之計,只能試著用較尖銳的工具用力敲擊玻璃窗上同一點,看是否能將玻璃敲破。
驀地,她感覺到有人在叫她,不是火舌肆虐的呼吼聲,也不是約略可以聽見由門口斷斷續續傳來的驚叫聲及呼救聲……直覺地,她將整張臉貼靠到玻璃窗上,往窗外仔細看去。
映著火焰燃起的火光,窗外雖然漆黑一片,卻依稀可見大略的動靜。由於她的房間是在面對後花園的王宮後翼二樓,落地窗外又有大片陽臺阻隔,所以她看不見靠近王宮的活動情形,只能搜巡距離王宮約五公尺之外的動靜。
然後她看見他了。
尚狄洛特就站在離王宮約十五公尺的草坪上,拿著一把看起來像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類似火箭炮的東西,看見她已經發現他之後,就對著她比手勢。
她立即解讀出他的手勢的含意,瞪大了眼。什麼?他該不會是真的要……
看著尚狄洛特比完手勢後就將他手上的武器架上肩膀,她大吃一驚,暗叫了聲:天哪,他想幹什麼?!
同一瞬間,三種不同的聲音在房內乍然震開──炮彈發射的聲音、炮擊落地窗爆炸的聲響,然後是落地窗被炸開而崩毀的聲音。
她面對牆角,雙手壓住雙耳,等待炮擊的威力消散。
這個傢伙是神經病嗎?他難道不知道這種瘋狂的作法會危及她嗎?她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起來,他是要救人,可不是要殺人哪!竟然用這種會出人命的方法來救她?就算他對她沒有半點感情,也不必這麼殘忍吧?
不過大出她意料之外的,她全身上下竟奇蹟似的完好無恙,連一根頭髮都沒有被波及。
但她並沒有多想,待爆炸的震撼力稍微緩和後,她趕緊站起身奔往陽臺。在心裡罵歸罵,她可也沒忘記自己仍身陷火窟的事實。
當她跑到殘破的落地窗前時,忽然發現一件事情────落地窗的毀損情形與她想象中相去甚遠。雖然炮彈的確是結結實實的轟炸到了落地窗,但差不多隻有半扇窗及部分牆面被炸燬,就像是經過仔細計算,只將強化玻璃炸出一個洞好讓她能夠逃生,並且絕對不會傷害到她任何一根寒毛。
她終於恍然大悟,他其實是用最安全的方式救她。
他所使用的想必是那種衝擊力大、爆炸力小的炮彈,專門用於較小範圍的目標物,不僅能夠準確的炸燬目標物,且不容易危及目標物以外的東西。
他其實是有顧慮到她的,而且說不定他是唯一一個發現她被困鎖在房內的人,所以才會以這樣的方法救她脫險。
她有些失神的看著被炸燬的落地窗片刻,才回過神來跨上陽臺。
她總算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然而危機還沒解除,因為她的寢室在二樓,她必須想辦法站到地面上才算安全。但實際情況是,王宮城堡式的建築比一般城市建築還來得高,而依她目測,她現在所站的高度,以臺灣的樓層來看,少說也有三至三點五層樓高。
“我怎麼這麼倒黴?”靠在陽臺圍欄邊俯看著地面,她沒好氣的皺起眉頭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