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衫,抬腳就要離開。
“陛下。”
霍耀風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叫住虞策之。
虞策之緩緩轉身,饒有興致道:“愛卿何故在此。”
虞策之的話無疑刺激到了霍耀風的神經,他眼中遍佈的血絲幾乎溢位,大腦嗡鳴,偏偏竊他愛妻的人是皇帝。
霍耀風沙啞著嗓音開口,“陛下的話應當是臣來問才對吧,這裡是我妻子的住處,陛下何故登臨。”
虞策之臉上毫無退卻,甚至揚起眉梢,饒有興致地說:“霍卿此話怎講,既然是妻子,理應住在霍家才對,這裡地處荒僻,你又如何能證明她是你的妻子。”
霍耀風雙手緊握,霎時間險些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恨,他深吸一口氣,垂首道:“臣曾跟陛下提過,妻子染病,不得不在外居住。”
“哦?彷彿是有這麼一回事。”虞策之慢條斯理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我觀阿白身體康健,倒是沒有往霍卿妻子身上想過。”
霍耀風眼中陡然升起希望,“既然陛下已經知道了,那——”
“霍愛卿,春闈舞弊案惹得滿朝風雨,刑部已經開始徹查,若讓朕知道題目從哪個官員手裡洩露出去,朕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愛卿若無事,應當早些回去提點令尊,而不是在街巷裡亂轉。”虞策之話裡有話。
“陛下。”霍耀風臉色微變,吞了口唾沫,勉強道,“霍家滿門赤膽忠心,一切均以朝政為上,請陛下放心。”
虞策之站在階梯上,負手望著他。
面對真正握有實權的天子,霍耀風不得不隱忍,但不甘心和嫉恨無時無刻都在吞噬他,他試圖令君王知難而退,“千金之軀,坐不垂堂,即便是青天白日,陛下也不該出現在深巷裡,一來是為陛下安危著想,二來,陛下也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朕的名聲?”虞策之玩味地揚起下巴,語氣轉瞬冷下來,“普天之下皆歸朕所有,只要朕想,誰敢說朕半個字?”
霍耀風臉色又白幾分,強作鎮定開口,“陛下……”
話才出口,耳邊忽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在虞策之倏然冷凝的眼神震攝下,霍耀風下意識噤聲。
身後院門被人推開,舒白看見無聲對峙的兩人,不由怔了一下,蹙眉問:“你們在做什麼。”
舒白雙眉輕蹙,狐疑的目光從虞策之臉上掃過。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霍耀風觀舒白似乎沒聽見兩人方才的對話,抿唇瞥了一眼虞策之,見對方注意力全放在舒白身上,便遵從了自己的私心,沒有提起剛才似有所無的爭執。
他快步上前,宣示主權般握住舒白的手,粉飾太平一般說:“我來看我的妻子。”
舒白審視地看向霍耀風,面無表情抽出手來,冷淡道:“不必了,我和你沒什麼見面的必要。”
霍耀風臉色微白,他下意識以為是虞策之使得舒白變心,忍不住投去嫉恨又忌憚的眼神。
虞策之輕勾了下唇,“聽霍侍郎說夫人染疾才外出居住,我日日陪在夫人身側卻不知,實在失禮,明日我會帶補藥來看望夫人,夫人的病定然能恢復如初。”
“我病了。”舒白扯了下唇角,瞭然地看向霍耀風,“這就是你對外界的說辭,髮妻染疾,便是再娶旁人也不能說什麼。”
“不是的,你給我一些時間……”
舒白打斷他的話,“我已經讓人遞了陳情書給官媒,言明你我夫妻情分已盡,請官媒判你我和離,你縱然可以讓霍家運作,但在我心中,你我已經情斷。”
“什麼?”霍耀風眼眶霎時紅了,不可置通道:“為什麼,是因為你身邊這個人嗎?”
是因為帝王有意,所以你便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