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放開舒白,定然可以躲過刺客首領的直攻,但混戰之中,舒白沒有反抗能力,放開她的後果不言而喻。
虞策之緊抿著唇,卻將懷中人攬得更緊幾分,他本已做好挨一劍的準備,即便劍上淬毒,暗衛很快會趕到,他不會死。
電光火石間,鏗鏘聲在耳邊炸開。
虞策之愕然看去,卻見舒白手握匕首,穩穩擋下刺客首領的攻勢。
刺客首領一擊不中,驚訝之餘,他借巧勁利落挑走舒白的匕首,第二次攻擊很快跟上,劍芒照得舒白眯起雙眼。
這次虞策之有了反擊餘地,他挑開面前刺客的攻擊,腳步微轉,調整和舒白的站位,自己正面迎上刺客首領。
劍器碰撞在一起,刺客首領發出一聲冷笑,“不自量力,您終歸敗於我們娘娘手裡。”
刺客首領緩緩加重力道,他天生神力,虞策之絕不是對手。
等砍下虞策之的首級,太后娘娘就能重返皇宮,倒是論功行賞,定然會賞他個將軍做。
想到這裡,首領眼露快意,發狠道:“去死——”
聲音戛然而止。
刺客首領不可置信低頭,卻見那女人還有第二把短刃,趁他向虞策之發難的空檔,短刃徑直刺入他的腹部。
“你!”刺客首領雙目發紅,他正要說什麼,忽然表情一頓,濃黑的血從口中溢位。
同時,舒白皺眉抽出短刃,自語道:“發作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再撐一段時間。”
虞策之:“……”
舒白用力把站立不穩的刺客首領向逼近的刺客中推去,同時扯住虞策之的手腕,急道:“愣著幹嘛?跑啊!”
幾乎拼上所有能用上的力氣,舒白扯著虞策之一路狂奔。
回京城的路被堵死,順著官道走一定還有埋伏,舒白只能拉著他向樹林盡頭跑,京郊山下植被茂密,躲一時完全沒問題。
等確認擺脫刺客的追蹤,舒白方喘了口氣,抬眼看著天說:“看樣子晚上要下山雨,刺客不會輕易放棄,定然在回城的路上設下伏兵,你可以去附近的寺廟借住躲避風頭,我們就此別過。”
舒白不知道虞策之從哪裡招惹來的刺客,這人身份成謎,恐怕不是護國公之子那麼簡單。
方才雖然是他把自己牽扯進危局,但他捨命相護,兩人誰也不欠什麼,甚至如果虞策之不認識去寺廟的路,她願意好心指明。
舒白不想淋雨,打算繞小路回她在京郊的竹屋暫避,抬腳要走,忽然聽見身後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回首看去。
虞策之了無聲息倒在地上,綢緞般濃密長髮散落下來,彷彿失去了生機。
舒白一驚,連忙走上前去看,這才發現地上的鮮血滴滴答答落了滿地。
將人翻過來,便見他青衣染血,雙唇發白緊緊閉合著,額頭上盡是冷汗。
舒白第一時間向他身後看去,兩人一路走來,那些血就這樣一路淌,將行蹤暴露無遺。
舒白沉下臉,伸手拍打虞策之,道:“醒醒,謝拾,快起來。”
虞策之艱難睜開雙目,他失神地望著舒白,停頓許久才艱澀道:“夫人,你快走吧,不用管我的,我死了便死了。”
虞策之見舒白擰著眉頭沒有別的動作,遲疑片刻,伸手輕輕推舒白一下,目光卻不看舒白,直挺挺看著頭頂上的參天樹冠,又說了相似的話,“夫人,快走吧,放心,我不會讓他們追上你的。”
舒白拍開虞策之的手,咬牙,連帶著表情陰測測的,“你胡說什麼,不要裝得英勇就義,那些刺客只要你的命,你和我萍水相逢,我沒必要救你。”
虞策之望著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來,“我知道的,夫人快走吧,謀士本不應該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