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念娉日日竊恨藏心閣一絕世美女,陸某是俗人,所以,不惜犯險來見識一番,不成想卻是你。”陸文航的臉上寫滿了無辜,我卻覺得可惡非常。
但在聽到他下一句話時,心情卻忽而愉悅起來。
他好像無視我的蹙眉,若無其事地笑道:“沁涼寺後山秀麗逶迤,景緻甚好,有一片梅林,品種甚多,陳小姐可願去一觀?”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似是能讀懂我的心境,徐徐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我抽回他用繪扇輕輕阻擋的手,惡作劇般地莞爾一笑,徑直離去,行走數步,忽地轉身對猶自愣神的陸文航道:“好。”
只見他的雙眼在剎那間綻放出月華般和暖的光彩,那臉上原來的漫不經心頃刻消散,臉上的笑容竟比那紅梅更加眩目。
翌日,待稟告去處於陳沅江之後,便無所顧忌地坐了他遣人安置的馬車從陳府的正門處駛了出來。
陳沅江似乎很是縱容我,對我突然要去沁涼寺觀景禮佛之舉並無絲毫的否決和猶豫,便著護衛與我同行,我當然是推辭了,因為有秦磊在,我的安全就絕對有保障。
在陳府的這段日子,我的心冰彷彿在漸漸融化,本意是與陳沅江敵對相抗,可看到他那愈發深邃無主的眼眸,心即刻便軟了下來。
聽下人言道,陳沅江最近愈發地沉默了,他常常會久久待於書房,陳明峻以為其為朝中皇上病重之事煩憂,終於一次不顧後果與責罰闖入書房勸其顧惜身體,不料卻看到他正對著一幅女子的畫像出神發呆,據說畫中的女子絕美無雙,我曾一度懷疑他看的是母親的畫像,不過我還未曾有機會去證實,陳沅江的書房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甚至是我。
馬車正駛在半道上,卻被一陣自遠方傳來的馬蹄聲攔截,雅卿撩起布帷,映入眼簾的是陸文航那張略帶薄怒的臉。
“陳小姐不是應諾陸某同去沁涼寺觀景麼,怎能言而無信?”他策馬而立,氣息有些紊亂,剛才的一番追趕可見一斑。
“我非觀景,而是禮佛,難不成陸公子對空了之佛法也感興趣?”我想我是在狡辯著應對他。
果然,他的臉色緩了下來,“那我待陳小姐禮佛完畢後,再同去賞景。”
語畢,便策馬前行。
我無奈地笑笑,這難纏之人!
對於陸文航,我有著說不上來的情愫,不討厭也不歡喜,他可以是明媚陽光的,也可以是桀驁朝氣的,還可以是直率豪爽的,其種種的風采都與陳明峻的深沉瞭然不同,有時我想,也許我是欣賞他這種清爽無謂的性格的。
待從大雄寶殿出來,我看到陸文航仍立於大殿之外,頭上、身上沾滿了落下的白雪,卻還維持著雲淡風清的樣子,嘴角含笑凝視著我,我的心中不禁一暖,便制止了雅卿和秦磊要跟隨的意思,往沁涼寺的後山走去,我不用回頭也可以猜到身後陸文航嘴角的笑意頃刻間變得更深更濃,明朗飛揚卻又溫暖異常。
我看著飛旋舞動的雪花,純潔素然,任由雪花一片一片飄落在臉上,一種冰冰的愜意,這樣的景緻秦月山莊是不曾擁有的,心便由此越發地柔和起來。
陸文航沒有騙我,沁涼寺的後山竟真有這樣的佳處——梅林叢幽,品類繁多,甚至能看到稀有的檀香梅,於是乎,絕然超脫的美抨然於心。
一片雪花順著高束的衣領飄落於脖頸處,化落成水,冰冰涼涼的,我猛地一震,回過神來,看了看立於旁邊不遠處正猶自沉默的陸文航,遂道:“我往梅林深處走走,你且不要跟來,可好?”
他竟不言,只是定定地看著我往梅林深處走去。
待推辭了陸文航的再次緊隨,心中不由得坦然非常,腳步遂輕快地向梅林深處走去。
一路走去,我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