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帶著一種不滿的眼光挑剔地審視著床榻上的病人,然而,乍一正視此人的相貌,她的心中便忍不住一陣惡寒,下意識地伸手遮口,阻擋住了幾欲脫口而出的驚喊聲——
此人的面容甚為恐怖駭懼,雖病重昏迷,辨不清原貌如何,但是卻有一道明顯的蜈蚣狀疤痕橫亙於其臉上,觸目驚心。
她睜大了驚慄的雙眼,轉頭望向陸文航,聲調微微發顫:“愚人,此人究竟為何人?為何他的相貌…竟如此地…令人恐怖?”
陸文航低首不語,只是提筆,伏案疾速書寫著一些什麼,她耐住辛酸,湊前仔細辨析,原來他寫就的竟是關於療治傷情的藥方。
隱隱地,她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驀地醞釀起了一絲怒氣:“愚人,你的風寒還尚未好透,亦不知曉按時食用湯藥,好生休息恢復氣力,怎堪為外人的病情走前奔波,過度勞碌,難道…你,你不要命了!?”
陸文航恍若未覺,擱下毛筆,抬頭揚聲喚道:“來人!”
一位侍從遂應門而入,陸文航望著他,低聲吩咐,然而話語中卻夾雜了幾聲令人痛心的輕咳:“務必按此方抓藥,用文火仔細熬煎,記得每隔四個時辰讓病人服用一次。”
“諾!”侍從接過藥方之後,便恭謹地退出房門,室內唯留餘一股讓她無法忍耐的靜寂和沉悶味道。
“你如此漠視於我,究竟是在怨怪於我,抑或是…在怨怪於皇兄?”她步步逼向他,臉上現出了與真實年齡不相襯的憤恨與扭曲之色:“亦可以說,你對我們俱心存恨責,恨責我們無情冷血,生生地讓你們有情人分離哀傷?”
“未曾,臣…不敢!”陸文航終於回答於她,然而卻是一副讓她絕望透頂的恭謹態度,生分而又漠離,她的心因之而一絲一絲地分崩離析,進而徹底粉碎,再亦無有知覺。
她慘笑道:“面對於我,你唯有如此地敷衍和應付了麼?”
“何為敷衍?又何為應付?臣只知公主於我,身份有別,不敢再妄自造次!”陸文航的面容平靜得讓她心顫。
“你……”她悲恨不已,忍不住伸手直指向他,精緻嬌美的容顏上浮現出了失控的不甘:“難道…她入了宮,你的心便因此而死了麼?”
聞言,陸文航不禁正視於她,不過須臾,便又垂下了眉睫,舉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跟上一步,適時地伸手拉住了他素白的廣袖,閉上眼睛,復又睜開,嘴角溢位了絕望而又牽強的笑意:“愚人,駐步!此番到來,我本打算再為自己爭取一下,故而才下定決心試你一試,不成想你還真是固執,對我根本就是無視,如此狀況還真是讓我心灰意冷,我想…此次的經歷可以真的讓我覺悟了!”
她停頓片刻,故作若無其事的樂觀:“放心,你不必再躲避於我!你應該清楚,我乃驕傲清透之人,不會像你般認死理且不開竅,進而罔顧性命和安危,此次,我亦只是受人之託,方才來見你的。”
陸文航訝異非常,望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映出了幾分罕見的光澤,見狀,她愈加絕望,深吸一口氣,方才正色詢道:“愚人!為了她,你是否…情願放棄…你對皇兄的忠誠?或者說,你情願放棄你的聲望和身份,帶她逃出宮闈,且匿藏於世?”
他揚起眉毛,嘴唇顫動,眩惑地望著她,眼神中卻是盛載著的懷疑和猜測。
望著他不信任的忖度面容,她不由得哀嘆道:“我並非隨意言講,如是你能夠放棄一切,我可以成全你們在一起!”
“你…究竟是何意?”陸文航蹙眉,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靜柔公主。
“今日,我已與她商討完妥,若是你可以下定決心,無所顧忌,那麼,我會安排她出宮與你會合,到時候你們乘上快馬逃離京城,越快越遠越好,最好能找尋一個連皇兄都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