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竟恍惚了片刻,然而未幾,她便回過神來,無頭無尾地道出了這麼一句,語調中還滿是歡喜和讚賞:“我兄長常言,世間唯有那人的才情容貌可稱得上天下第一,世間再無他人堪比,我曾以為然,但是今日今刻,我竟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你這麼一位無論是容貌還是氣度都可與那人相之媲美的驚絕之人!”
乍然之間,莫名其妙地被別人當成了一件待售的貨物般被反覆打量,感覺委實怪異,想到這裡,我不禁微微地懊惱,臉色便寒了下來,但卻並不打算追究她的失禮和莽撞,遂繼續抬腳向前走去。
“不是吧?你竟如此的傲氣?難道我誇讚於你亦不得?”她邊追趕著我邊忿忿不平地問道。
聞之,我止了步伐,冷冷地掃視了番她的容顏,她有著精緻美麗的眉眼,然而卻並非絕色,但其全身上下卻涵納著一種獨特的靈氣美和活躍美,這種美居然還極富感染力,讓人無能忽視和疏離,如此的發現讓我的心不由地為之一動,於是便對她存生了一絲莫名的好感,然而,我仍舊漠然地沉聲諷刺道:“姑娘莫非是太過閒適了,才追趕著在下並著意來開在下的玩笑?”
她卻亦乾脆豪爽,毫不否認地直言不諱道:“哦,公子…你是如何曉知的?其實呢,我的確一直都是過著既無聊又單調的日子,亦早就想覓尋一位喜好相同的知己來互吐心、互分喜悅,但卻總是不盡如人願。只是適才,我的所言所行無有一絲要拿你開玩笑的意思,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誤解啊!我啊,可真是煩惱透了,我兄長天天忙的不可開交,居然還不忘給我指…哦,是張羅婚事,但是,我卻不想就如此莫名其妙地就被兄長隨隨便便地託付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無趣之人,因此呢,我便趁兄長外出之時從家裡偷跑了出來,然而,偷跑的時候倒很是順暢,但出來後便不那麼得意了,因為…我居然忘記了帶銀兩。甫才,在看到你之前,我幾乎走遍了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可那些人都以為我是騙子,即便我說我是一時失誤才忘了帶銀兩的,以後定然會將銀兩還之於他們,他們亦不肯將銀兩借之於我。但是,我看公子你氣質超脫,容貌驚絕,定然不會似他們那般庸俗和勢利,我已經餓了幾乎一整日了,所以,請問公子肯不肯借給我一些銀兩?”
我一怔,她的年齡應該不大,看上去亦才有十五六歲的年紀,而且處處還透露著我所欣賞的純真和豪爽,我復看了看她張那真摯懇求的容顏,漸漸開始篤定,原來她真的無有取笑和奚落我的意思,僅僅是單純地為了銀兩而來,只是表達方式有些不大妥當罷了。
看著她那流露出真摯性格的表情,再聽著她無忌的爽言諧語,我不禁失笑不已,笑意頓時亦湧上了唇角:“現下卻是讓姑娘再次失望了,因為在下出門是從來都不帶銀兩的。”
聞言,她氣餒地嘟了嘟小巧的嘴巴:“不是吧?你怎麼和我的兄長一樣,都如此地氣派和離俗啊?如此,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的兄長一樣,連銀兩的市值都無法分清呢?”
“哦,這個…我還是能分清的。”
“你既然沒帶銀兩,那我也只好找別的人借了。”她沮喪著臉,便開始在喧鬧的大街上顧盼神飛,尋覓著下一個或許能借給她銀兩的行人。
我心有所動,不禁淺笑道:“姑娘,雖然是在下從門從來都不帶銀兩,不過,如果姑娘覺得在下可以信賴的話,可以隨在下去一趟敝宅,我想我還是能給你找來些許銀兩的。”
聞言,她即刻歡呼雀躍起來,遂急急地問道:“真的嗎?難道公子你相信我?相信我一切的所言所語?”
我默默站定,審視了一番她那雙大而有神的秋水剪瞳,而後肯定地回答道:“你的眼神很清澈,鎮定、純正、生動,我…當然信你!”
在返回別院的路途上,她侃侃而談,徐徐地向我告知了她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