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無奈地回道:“王姑娘乃守信之人,對此,我一直深透了然於心,只是王姑娘你如此介懷,倒教我心生愧然。”
“有借方才有還,我很少見過似秦公子這般好心良善之人,感念於心,便欲與公子成為至交好友,不知秦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頷首笑道:“榮幸之至!”
她執意地在我的書案上放下歸還於我的銀票,復坐下來又與我聊侃了一些其他的雜事,興趣正濃之時,她卻忽然抬頭望了望窗格外的天色,於是則猛轉話題,笑稱時間已然過去太久,不便再繼續打擾於我,而後又喚上陸文航與她一同告辭離去,我一再挽留懇請,卻皆無濟於事,最終只得施施然地將他們送出了別院大門。
在他們起身離去的整個過程中,陸文航都面色如常,未再言語,只是在其出了大門之後,他卻突然無端地頓了頓步伐,且掉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其內仿若蘊納著許多未盡的情緒,而後,他眯起狹長的眼睛仰看天際片刻,復始遲疑地慢慢趕及於王璐瑤,其步履竟顯得分外地沉重和艱澀……
作者有話要說: 文字有修改。
☆、燈燭夜話
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
是夜,我未曾早早地安睡,而是映著燈燭的跳躍光澤,繼續逗留於書房的几案前,心不在焉地批閱處理著白日未曾完成的文書雜事,這時,燭燎卻於突然間搖曳和動盪了起來,同時,一股嫋嫋的清梅薰香亦相隨不斷地襲入我的鼻端,其氣息清遠綿長,幽然甘冽,沁人心脾。
微弱的燈光映照在來人那修長挺拔的身姿上,並由此在書案上形成了一方遮蔽的暗影,我不禁抬起頭,移目望去,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此人正是夜訪涵漪京畿別院的陸文航。
陸文航可謂一奇人,他不但極富才學、武功高強、醫術精湛,而且他還身懷一項異能,那就是無論置身於何所何地,他皆能自由穿梭遊走,仿若出入無阻之境,根本無人能夠發現其行蹤軌跡並加以干涉追攔。
我冷冷地凝睇著他,心中的厭惡之情翻滾膨脹,他已然易置下藍袍,換上了他一直俱喜愛著就的白色衣衫——耀目張揚的雪緞華服,純潔無瑕,精緻飄然,頃刻間,卻刺痛了我的雙眸。
他的眼神清澈柔和,其上則沒有了白日意外重逢之時的極力剋制與嚴謹漠然——不盡的熾烈、滾燙以及熱切之情,一時之間,俱數湧現於他那仿若黑曜石般明亮的瞳眸中。
只見他灼灼地緊盯著我,一臉的驚喜愈加,良久,他方才顫抖著變了調的嗓音似不能相信地問詢道:“你…可是…茗漪,陳將軍的女兒陳茗漪?”
聞言,我的神色一凜,不由得諷刺道:“公子深夜闖入我府,難道…就只是為了明確我的名字以及身份?如若是此,那麼公子,你宛然是認錯人了,我並非公子那所言所盼之人。我乃涵漪的東家,姓秦名殤,世代居於潞城浚縣,前段時日甫才移居於京畿。”
他略略垂目,呢喃般地自問自語道:“涵漪的東家?秦殤?”
未幾,他復一正色,不可置信地驚呼道:“茗漪,你…怎會…成了涵漪的東家?”
我並不作答,只是低下頭執起硃筆,裝作繼續批示文書,不再去對視他那滿是愕然的目光。
“茗漪,你可曾曉知,現今你之處境相當地…令人擔憂?涵漪規模宏大,經營得當,利潤豐厚,故而,其存在極大地縮減了朝廷在茶市方面的國庫收入,今上忌憚深甚,所以亦就生了打壓和摧垮之心。今上神思周全深廣,凡事皆能慮及長遠,亦最喜問根究底,因此,他能容忍涵漪存在至今,必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