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公子求見於你,現正在大廳候滯。”
不知為何,聽聞此言,韓子湛的身影頓時在我的腦際翩然滑過,脫俗離世,於是心跳亦隨之驟然漏了半刻,我看了看身上的褻衣,努力地吸了口氣,便遲疑地換上了一件家常的女裝,舉步到了會客大廳。
而待我看到大廳內神態悠哉的來人之時,心中一直緊著的一股悶氣頓洩,臉上則換上了一種冷然的警惕之色——
來人卻是那位行跡和身份成迷的貴公子尹框。
尹框一身紫袍,衣襟上的花飾隱匿曲回,細細地勾勒成幾簇“十丈珠簾”的形狀,如此魅惑的衣色,倒生生地襯出了他身上那股清冷奪目的氣質。
每次見他,皆會感到他的彷彿蘊涵著無盡的潛能,無論何種材質和顏色的袍裳他俱能穿出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遙不可及,而更為奇異的便是,每次見他,他的容貌亦似更俊儔一分,完美無瑕,猶如天地間傲然獨立的明珠。
我眩惑地望著他,心中卻升聚起了一股蔓延高漲的怒氣。
聞到動靜,他適時地轉過身來,看著一身女裝且不施粉黛的我,竟有一剎那的微微失神,然而,我還未開口質問,他便蹙眉問道:“為何滿身的藥味,你…病了?”
“如你所願,不僅我病了,涵漪…亦病了。”
當再次尋覓浩菊山莊的方位,卻發現如此諾大的莊園居然毫無聲息地消匿,這樣的異狀著實讓我心神難安。
尹框的嫌疑亦毋庸置疑,於是,我直言不諱,毫不客氣地諷刺道:“此番,尹公子你總算稱心如意了,你多年的探詢終於有了回報,現在涵漪危機四伏,再亦不能對你造成威脅了。”
聞言,尹框頓時滿面寒霜,目光冷厲:“早就知道你會懷疑於我,但是卻不成想你竟是如此地詆譭於我。”
“如此看來,涵漪的事情末節你依舊是瞭如指掌。”我譏笑道,銳利的視線卻彷彿刺透他的身體。
他的表情突然又變得不波不瀾,亦並不為自己辯解,只是轉換話語道:“前幾日,你去往了何處?”
我怒極反笑,他竟然會問我去了何處,如他一般忌諱如深,我亦不作回答,只是直直地看著他,硬硬地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朗聲大笑,語言玩味:“我…自然是我罷了。”
面對於他的胡攪蠻纏,我按捺不住鬱濃的氣憤,遂道出了心中的疑問:“一日之內,浩菊山莊竟然不復存在,尹公子,你心計至深,於我而言,並非一厚道坦誠之人。”
“原來,你去了浩菊山莊。”他恍然大悟,眉宇間微微波動,只是定定地看著我,輕輕嘆道:“此間緣由,過後我再告之於你,只是刻下你的氣色甚是不佳,精神孱弱,病容憔悴,我有一故交良友,精通醫術,如若不棄,我可讓他前來為你診治。”
“我之安危,毋須公子你費心。”我頓時氣噎,此人竟狡猾至斯,不幹不脆,來回轉移話題,片刻,我嘆口氣道:“既然你的資訊途徑廣閱無邊,那你可知我的妹妹蕊欣現於何處?”
“不曾知曉。”
“不曾知曉?將一切的事情緣由都瞭然於心的人,居然亦有不能掌握的狀況?”
“我乃一商人,商人重利,只會去注意對自己的切身利益有關的事情,於我而言,更是如此。再者,自我見你之後,涵漪便再亦不是我的威脅。”他漠然地答道。
“方法措施早已採取得當,涵漪自然不再是你的威脅。”
他輕輕地搖頭,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悲憫:“你還真是一固執之人!如此的冥頑不靈,作為一位單薄的弱女子,可甚是不好。”
“涵漪之事,可是你策劃所為?”
“是或不是,你一介女子,又能當如何?”他含糊其辭,面容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