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盈言語,方才回過神來,他下移視線,目光直直地停留在了柳子盈高高隆起的腹部,臉色一時間變得十分難看。
陸燮此時一點都不敢大意,一聽到柳子盈認錯了人,遂馬上出聲解釋:“陳夫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陳將軍。”陳沅江只是請陸燮過來為柳子盈看病,而關於他與柳子盈之間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曾講述過,見陳沅江三緘其口,一副什麼都不願意多言的模樣,陸燮亦不便相問,所以對於陳沅江與柳子盈的關係,所有的一切都還侷限於陸燮自己的猜測,他猜測著柳子盈可能是陳沅江金屋藏嬌的物件,懷的孩子亦是他的,因為他親眼見到陳沅江對柳子盈的珍愛程度,是多麼地令人吃驚,同時他亦為了明確皇帝心中的真實想法,故而試探著稱呼柳子盈為“陳夫人”。
果然,皇帝一聽到陸燮稱呼柳子盈為“陳夫人”,眉心蹙得更緊,同時,他身上的怒意開始慢慢凝聚,看向柳子盈的目光亦開始變得凌厲。
聽到陸燮如此稱呼她,柳子盈先是愣了愣,因不好過於傷陳沅江的面子,所以亦就未曾出言糾正,只是歉意地對著陸燮略略施禮:“原來是陸大人,不知陸大人到訪,適才失禮了。”
達到了想要的目的,加之皇帝的臉色愈來愈陰鷙,陸燮便藉口還有其他事要辦,遂留下了可供她服食幾日的解藥,而後匆匆地離開了,因皇帝是隱匿著身份隨著陸燮一起來的,所以陳沅江根本不知道皇帝驟然來訪,並見到了柳子盈的事情,而他更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皇帝的此次到訪,他永遠地失去了柳子盈。
見到柳子盈後,皇帝沈顯盛怒,他恨不得將陳沅江千刀萬剮,陳沅江明明知道他正在找尋柳子盈,欲納她入宮,居然還欺瞞著他,私藏了她,而且還與她有了孩子。
皇帝沈顯怒氣高漲地回到養心殿,憤怒地拂掉了桌案上所有待批閱的奏摺,內侍太監看到皇帝如此生氣,一個個如臨大敵地跪在地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沈顯站在一片凌亂之中,愈想愈氣,張口下旨便欲以欺君之罪治陳沅江的罪,陸燮聞之大驚,他斂衽長跪,及時開解道:“皇上欲納柳氏為妃,未有明旨,世人皆不知此事,所以皇上若以欺君之罪來治陳將軍的罪,無法取信於天下臣民,更何況陳將軍甫才擊敗丁零大軍,有赫赫戰功,若是因為一個女子獲罪,更不利於江山社稷。”
因一直找不到柳子盈,再者其身份不明,所以納其入宮的旨意一直不曾下達,聞聽畢陸燮的話,沈顯一時陷入沉默,須臾,他方才徐徐問道:“那依卿之見,朕當如何?”
因身體孱弱,柳子盈生產之時尚未足月,且還遭遇難產,終於她拼盡氣力,艱難地產下一子,而後卻一直流血不止,性命堪危,於是整個陳府慌亂了,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好不容易等到她脫離危險,眾人才發現請來的乳母連同甫才生下的孩子竟一起消失不見了。
陳沅江惱怒之極,而後當機立斷,嚴禁府內所有人在柳子盈跟前談及孩子遺失之事,否則定會嚴懲不貸,同時他派遣了所有能派遣的人力去找尋孩子,但是卻因皇帝之故,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尋找,故此只能暗訪,轉眼三日過去了,尋找孩子之事,卻宛如大海撈針,一點頭緒都沒有,這讓他更為光火。
柳子盈醒來後,一直精神不濟,所以陳沅江一直以好好將養為由,沒讓她見到孩子,但是如若再一直這麼推託下去,必定會遮掩不住,現下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當時懷著各種掙扎和痛苦才決定留下孩子,並將孩子生下,如若再在這個時候,知曉孩子遺失的事情,對其而言,豈不是一個沉重而又致命的打擊!?再者,他曾對她一再地承諾過,他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她,以及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偏偏,她的孩子卻在他的府邸之中丟失了,他不敢想象,若她知曉了孩子丟失的事,會作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