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過楚卿畫像,一眼就認出她。
看到楚卿回府,吐兩口唾沫抹到眼角,“乖兒,我是你姨母,才走了幾年,你就不認得我了。”
“幾年?我來西京有十多年了。”楚卿靠在一旁的石獅上,耷拉著眼皮瞧婦人。
她想看看這一家三口是想幹嘛。
顏臻送來的人,那肯定得有一技之處,處處給她使絆子不是。
婦人擦了把淚,搬小凳子坐楚卿跟前。
府裡的凳子都被收起來,她坐的還是自己帶來的。
“乖兒,我年紀大了,記不得這麼清楚,當年你阿孃那會兒說了,我們有什麼困難,可以到西京這裡來找你。”
楚卿微惱,這女人也是夠了,還把她母親編排出來。
“滿口胡言,我八歲那年母親就死了。大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缺銀子的話,回頭我讓人送你的,該哪去就到哪去。”
“楚卿!你若真的不留我們母子,顏相可說了,會找京兆尹替我們做主,到時候我看你這官還怎麼當!”婦人有了仗勢,叉著腰和楚卿理論。
楚卿很頭疼。
這一家三口,張口閉口都會提到顏臻,不留也不行。
人言可畏,她沒顏臻那麼厚臉皮。
楚卿讓長峰把婦人的一對兒女也喊過來,讓她們三人遠遠站著。
倒不是嫌棄這三人髒,是她有了身孕,實在聞不得那味。
若再吐了,肯定逃不過婦人毒辣的眼光。
“詳細說說。你們叫什麼姓什麼來自哪裡,顏相為什麼要把你們送過來,你們又是在哪見到的?”楚卿的嘴巴有點幹,抿了口茶水。
“在千香樓遇到顏相的,我姓關,人稱關二孃,我兒子叫林勇,女兒叫林翡,我們都是通州人士……”
關二孃說得很詳細,不光把自己家裡的事告訴楚卿。
還把楚卿小時候在通州的過往,也一字不差地描述出來。
偶爾有記不清的,林勇和林翡爭先恐後地補充。
關於娘說到長子和顏相,表情洋洋得意,彷彿顏臻也是她某個遠房親戚,不斷拿楚卿跟人比較。
言下之下她只是個六品小官,無權無勢,俸祿也不高,讓她跟顏臻學學。
“你剛才說你長子叫林修,曾在相府當差?”
“都是從前的事了。”關二孃欲言又止,並不想提長子的事。
林修,從關二孃話語中可知,這個林修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
“顏相知道你長子叫林修嗎?”
“不知道。”
“你們跟長峰下去,讓他給你們安排幾間屋子。”楚卿不提認親這事,是因為她還在懷疑關二孃的身份。
關二孃說起她,像背書一樣信手拈來,有些話可不像一個大字不識粗鄙的農婦能懂。
還有一事,關二孃提起長子林修,目光閃躲,怕是有事瞞著。
安頓好她們,楚卿又把長峰喊來跟前。
“跟顏臻有關的人和事,都不能馬虎,你現在就去查查這三個人的底。”楚卿想過,顏臻送來的肯定是麻煩。
楚卿安排下完,就回自己書房去了。
長峰看到那幾個人覺得頭疼,想著給他們找點活做,省得來纏他。
關二孃罵歸罵,人還算勤快,把後院荒廢許久的小院,拾掇的很乾淨,沒再到長峰跟前挑刺。
楚卿路過煥然一新的小院,以為走錯地方。
關二孃還在屋裡收拾,她從前院順了不少東西,這會不敢冒頭。
“表兄!”林翡眼尖看到楚卿,跑到她跟前去挽她的胳膊。
好濃的桂花頭油,好像是廚娘身上的味。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