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叔推門進來,他回府時聽到荒廢的小院住了人,還是楚卿帶回的,還以為她又招了新僕役,流蘇走後,府裡下人的確不夠用。
他去瞧了一眼,幹活很賣力。
“卿卿,小院那幾個人都是你找的?”
楚卿拿掉書站起來,眸光越來越黑,“說是我姨母,叫關二孃。”
桂叔聽出不對勁,急忙把門關上,“怎麼回事兒?我記得你說自己沒有親戚,怎麼突然多了個姨母?”
“人是顏臻送來的,我本來不想留,可聽她說是林修的母親,想著先留下看看,說不定能問出什麼。”
“明白,我找人查查去。”桂叔把剛打聽來的訊息擱在桌面上,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訊息寫在一頁黃紙上,上面做了蠟印密封。
楚卿將蠟印抹去,拿起黃紙來看。
原來這兩日,顏臻和敬豐的人,快把千香樓翻個底朝天,但那個火頭軍仍沒有線索。
她思忖,一個小兵卒可沒這麼大本事。
要麼人不在千香樓,要麼顏臻被人耍了,線索是假的。
中午用膳。
楚卿剛到堂屋坐下,就看到關二的娘領著他們一對臥龍鳳雛走進來,衣裳還算乾淨,看起來像是打府裡下人拿的。
兒子林勇很胖,一個人佔了倆椅子,上桌就開始大快朵頤地吃,一點規矩不懂。
女兒林翡還算規矩,垂著頭不敢動筷,不斷朝楚卿飛媚眼。
林翡也不知道從哪弄的香膏,味道難聞。
聽到喝湯的吸溜聲,楚卿沒了胃口。
“你們吃過這頓飯就走吧,稍後我讓桂叔給你們一百兩銀子,回家做個生意什麼的,不至於帶著兩個孩子來回奔波。”楚卿起身到門口,故意嚇唬他們。
關二孃聽到一百兩銀子,頭都沒抬,抓了砂鍋裡的雞脖子啃,“一百兩能幹嘛,本錢都不夠。我們來的時候把家當都帶著,根本就沒打算再回去。而且你這府邸這麼大,屋子那麼多,有我們陪著你,也能熱熱鬧鬧的。”
林翡怕被趕走,急忙晃著她娘胳膊,“表兄,阿孃有族譜,能證明和你母親是姐妹,娘,你快拿出來啊。”
楚卿冷眼看著他們,族譜這東西可以作假,她只信自己的記憶。
她女扮男裝,本是女兒身。
關二孃口口聲聲還真把他當男子看。
如果真的是她姨母,怎麼可能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關二孃吃飽喝足,去她的行李裡翻東西,搜了半天,終於拿出一本嶄新的族譜,上面記著她孃的生辰籍貫等。
這本書很新,還能聞到墨水味,很明顯是最近才寫的。
如此可驗證,關二孃滿嘴都是胡話。
“你長子林修,今年二十一,通州人士,右耳後有一褐色胎記,銅錢那麼大,對嗎?”楚卿沒見過林修,但從探子的嘴裡知道一些。
“對,你見過他,什麼時候見的?現在人去了哪裡?”關二孃不斷追問,眼眶紅了起來。
她來西京半個月,一點兒子的線索都沒有,怎麼楚卿說得清清楚楚。
楚卿轉過身去,猶豫著要不要把林修的去處告訴關二孃。
如果去相府質問,得罪了顏臻,有可能會被直接滅口。
畢竟是幾條人命,楚卿想了想心軟了。
有他們一家三口在,自己就有理由去相府找人。
借關二孃之口,接林修出來。
“前些日子我見過他,稍後我讓人去尋尋,如果真的在西京這邊,肯定能找到。”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有本事。在我兒林修找到之前,我們就在你這兒叨擾一段時間。”關二孃吃完飯,看到府裡的丫鬟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