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睡比裝死還難。
她假裝被聲音吵醒,坐起來後看到驚訝地問,“聖上,你怎麼來了?”
楚卿掀開被子下床,要跪下給他行禮。
說來也不巧,她一時腳上抽筋,身子就那麼僵坐著,彎不下腿。
“臣,小腿抽筋了……”楚卿滿頭大汗,她真不是故意的。
李暄急忙扶著她的腰坐下,還去觀察她抽筋的腿,“快坐下,跟朕之間不用這些虛禮,這段時日朕太忙,好幾個月不曾到府裡看你,你不會怪朕吧?”
“臣這段時間也上過幾次朝,怎麼不算見過。”楚卿生硬地解釋,想把這個話題給揭過去。
“那不一樣,不握著你的手,朕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當初就不該讓你去做侍御史,如果你能跟敬豐一起伺候朕身旁多好。”
李暄的後宮女人無數,撩人手段可高明。
她曾經也憧憬過二人的未來,哪抵得住這般柔情。
但時過境遷,她也成長了,知道有些東西強求不得。
楚卿聽著這些肉麻的話,忍不住頭皮發緊。
李暄將楚卿扶在床上,然後將楚卿受傷的腿拉出來,輕輕將褲腳推上去,露出白嫩嫩的一條腿。
“前兩日,朕讓敬豐給你送藥,他說楚府周圍總有人監視,怕連累你。今日朕親自把藥送來,這藥是朕讓太醫親手為你調的,多抹幾次,膝蓋上一點兒疤都不會留。”
楚卿想縮回腿,卻被李暄緊緊地拽著褲腿。
每次在體力上不如這些男子,她就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沒學幾年功夫。
膝蓋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李暄給她擦藥的時候,指腹故意在附近揉了揉。
她小腿發麻,臉頰上像燒紅了一樣。
“這種粗活,下官自己來就好,不用麻煩您。”
“怎麼見外了,連六哥也不喊。”李暄嗔怪道,在她臉頰上擰了擰。
楚卿笑著,心裡想你讓我喊你這麼親切地稱呼,卻一口一聲都用朕。
這不是時刻都在提醒她,君臣有別。
藥擦完,楚卿急忙把褲腿放下。
“桂叔剛才同我說了,你最近在查林修的事兒,相府那邊你也知道,朕不好直接下去拿人。稍後我讓敬豐幫你想想主意,派幾個人潛入相府,把林修給救出來。到時候大理寺那邊,朕也會讓人幫你重查此案。”
楚卿感動地跪下,這一次發自肺腑,不再有猜忌。
李暄趁機將她拽起,緊緊攔在懷裡,“不許再跟朕這樣客氣。”
他的下巴抵在楚卿的額頭上,眼光一瞥,在她白皙的脖頸下方,貼著肩膀那處,看到一個褐色的印子。
這個印記絕對不是蚊子留的,已是冬日,府院裡也尋不到幾隻蚊子。
瞧著倒像是,被人咬的。
“卿卿,你最近可有受傷,或是被壞人欺負?”李暄神情一凜,將懷裡的楚卿推了開,臉色即便極力忍耐,還是明眼可見的黑了不少。
楚卿跟著他多年,立刻明白自己脖頸上的傷口被瞧見了。
那是一個多月前被顏臻咬的,因咬得過狠傷口痕跡一直未消。
在這個位置,也不好解釋。
真隨意用藉口搪塞,李暄肯定要懷疑她。
她的額頭上出了薄汗,朝著李暄跪了下去,“臣不敢欺瞞聖上,是……被人咬的。”
“誰?”李暄寒著臉,眸光變得兇狠,但只有一瞬就弱了下去。
他怕嚇壞楚卿,眸子眯了眯。
楚卿醞釀一會情緒,不急不躁地張口,“是千香樓的姑娘,臣貪酒,那晚和一個姑娘飲酒醉倒,被她在頸上咬了一口。”
“確定是姑娘,那前些日子顏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