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如今他們都有事瞞著彼此,她倒也心安理得。
“此事你不必再查,敬豐這邊會處理,你是朕最信任的人,無論如何都要藏著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女扮男裝這事。”
楚卿硬著頭皮,“是。”
她迎風站著,突然覺得李暄變了很多。
女扮男裝為官,是他默許的,怎現在卻成了她的把柄,不可對人言說的錯處。
她好怕,若哪天真成了棄子,會是何下場。
李暄未用早膳,敬豐讓尚食局那邊傳膳過來。
玉尖面、紅虯脯、通花軟牛湯,瞧著都是格外油膩。
楚卿腹中不適,躬身退出殿外,怕自己聞到腥味會不適。
她這幾日素食為主,最厭這些葷腥。
“別走,過來跟朕一起用膳。”李暄笑著對她招手,見她站著不動,親手將她牽到桌前。
楚卿還沒靠近,腹中開始犯酸,急忙捏著鼻子退後好幾步。
“臣近日胃口不佳,就不用了。”
“敬豐,幫她瞧瞧怎麼回事,幾日沒見,身子瘦了不少。”李暄眸光溫潤如水,提醒殿外的敬豐給楚卿把脈。
楚卿僵在原地,腦中瞬間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
如果這會把出喜脈,怕是要直接掉腦袋。
明黃色的身影還在等。
“柳太醫已經開過方子,說是腸胃的毛病。”楚卿全身都在發抖,她知道自己若拒絕,李暄會生疑。
可若不拒絕,小命不保。
她咬著唇,手藏在袖口,遲遲不敢伸過去。
在天子腳下做事,想護住腹中之子,格外艱難。
李暄等不及,直接抓了她的手腕遞到敬豐跟前,“好好給她瞧瞧,楚愛卿可是朕最在意的人。”
他很清楚,楚卿是女的。
被懷疑進了千香樓,身子一再作嘔,和女子害喜的姿態無二。
敬豐是他最信任的人,略懂醫術,有他把脈李暄才相信。
“臣最近胃氣鬱滯,總是噁心犯嘔,正打算回去找大夫瞧瞧。有敬豐給我把脈瞧病,也能省些銀子。”楚卿掀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的伸過去。
她和敬豐曾出生入死,情同兄妹。
若真出了事,不信他不管自己。
“每次看到敬豐,總想到在冷宮的那些時日,有一次他被罰差點餓暈,我還去偷了倆包子給他,差點被打死。”楚卿將另一隻手,搭在敬豐的胳膊上,輕輕拂了拂。
微皺的衣袖被她拂平。
敬豐覺得奇怪,楚卿從不是念舊之人。
他頂著莫大的壓力,扣上楚卿的手,指腹緩緩壓下去。
李暄坐下用膳,餘光落在楚卿的臉上。
楚卿不敢抬頭,頓覺得他的目光像一團密佈的烏雲,壓得人透不過氣。
心裡忐忑不安,每一刻都感覺被凌遲。
她在賭,贏了她能繼續活下去,輸了可能就是一屍兩命,就像流蘇一樣。
片刻後,敬豐將她的袖子放下,手微微顫著。
楚卿看過去,聲音有些啞,“敬豐,我沒事吧,柳太醫之前把脈說不是絕症,我還擔心了好幾日。”
“回聖上,楚大人想必是脾胃不適,過度勞累引起的嘔吐,回頭找太醫開幾副藥送去,調養月餘就好了。”敬豐轉身回稟,頭比往常行禮時還要低。
李暄鬆了口氣,“累就多休息幾日。”
“微臣遵旨。”楚卿的鬢角已經溼透,冷嗖嗖的難受。
李暄收回手站起身,“顏臻一直派人查你,還搶你前面抓走林修,若不是朕讓人給你的擦屁股,你就暴露了。楚卿,切記,小不忍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