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阿爹和阿孃了。”連心月想到父兄慘死,哪還能鎮靜,窩在顏臻懷裡哭了起來,“義兄,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找到兇手,讓我親自處置。”
“我答應你,不會太久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顏臻手足無措地哄著她,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
他本也不會哄人,可連心月愛哭鬧,這三年來因為她,也練就了哄人的本事。
但也只有她,敢在顏臻跟前使小性子。
“我要親手殺了他,為連家軍報仇!”
他無聲應著,眼前不斷閃過楚卿倔強的那張臉。
調查連家軍慘死這事已經近三年,在背後總是有人刻意阻攔。
他想阻攔他的那個人,也許會是真正的兇手。
徹查之後,他發現林修和那個突然失蹤的火頭軍有直接關係,這才把人關在相府審問。
顏臻懷疑這事幕後是李暄指使,故意要了沈念慈入府,想從她身上扒出點東西來。
相府是舊王府改建,地牢也是之前的,包括裡面的各種刑具。
林修被關進來到現在,各種刑罰,只要不致命的已經嚐個遍。
顏臻剛進來,就聞到一股子藥味。
先傷後醫,是連心月給他想的招,吊著命死不掉,活得也不痛快。
“林修。”顏臻凝眉走過去,舀了一瓢冷水潑過去。
水裡面放了鹽,觸到他身上的傷口,是鑽心蝕骨的疼。
林修慘叫一聲醒過來,對上顏臻的黑眸,身子發抖難以站穩。
“關了你兩天,還挺有骨氣。你自己不怕死,但是你娘和你弟弟妹妹,也到了西京。”顏臻拿著一根銀針把玩,在林修跟前晃來晃去。
林修不懼死,怕家人落在顏臻手裡被虐待。
“相爺,求您放過他們,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小的家人是無辜的。”林修想下跪,可是胳膊被綁在鐵柱上,根本動彈不得。
顏臻拿起一柄烙鐵,燒紅後在林修的臉前來回晃著,“我不需要你替我辦事,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好。”
“相爺,小的知道的都吐乾淨了,心裡再沒瞞您的事。”林修疼得不敢吼,身子不斷髮抖。
“上個月十五那晚,有人約我到千香樓見面,要給我連家被害證據。後來我命人調查過,你就是給相府送信那人,告訴我你的同夥都有誰,又是誰指使你刺殺本相?”
林修瘋狂搖頭,“信是小的送的,可我只是拿了銀子替人辦事,哪敢刺殺相爺。”
“刺殺我的女人不是你的同夥嗎?”
“當然不是,那個女人一點功夫都沒,不可能會是殺手……”林修話說了一半,突然住嘴。
他怕自己說錯話惹怒顏臻,而且自己沒見過那個女人的臉,對方是不是殺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只想自救。
早知道送這麼一封信,會讓自己做有危險,給他十塊金餅他也不幹。
“林修,十五之後,你又在樓裡面住了幾日,可有見過可疑人士出入?”顏臻低頭去看自己手背上的疤痕,思緒回到那晚。
那個在他身下承歡的女人,眸子裡有恨意,絕對不是樓裡面的姑娘。
她認識自己,發狠了往他心口刺,這不是殺手是什麼。
“可疑人……我想想。”林修閉起眸子,開始認真回想。
十五那晚,樓裡很亂。
有幾個清倌要開包,許多顧客爭相拍賣。
也有花魁首舞,把二樓的欄杆都給擠破。
他當時有個相好的是清倌,打包好首飾要跟他私奔,結果要走的時候,被一個急匆匆離開的人推搡在地。
樓裡的鴇母認出他倆,讓人攔下把金銀都給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