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臻曾是徵西大將軍,卸甲後成為大靖朝無人敢招惹的奸相,和新帝極不對付。
新帝登基三年,朝政仍把持在顏臻手中,忤逆他之人更是被換了個遍。
楚卿身後,若不是有天子撐腰,怕是要被顏臻給閹了去做宦官。
他不止一次在早朝後譏諷楚卿。
寡廉鮮恥,驕縱不羈。
面對顏臻的質問,楚卿捏緊朝笏,細潤白皙的臉上,無絲毫的惶恐之色。
有天子之寵,她有何懼。
千香樓刺殺那事她不認,誰敢動她!
“怎麼,聞不得我身上這味?”顏臻見她捂鼻,故意靠近過去,玩味地看著她冷笑。
他進她退,小腿已經抵門檻。
楚卿不見龍椅上那位發話,立刻臉色大變,再被顏臻擠下去,她就退出殿外了。
“這是千香樓獨有的薰香,我聞著楚大人身上也有這味,莫非前些日我們去的同一處。”顏臻步步緊逼,旁若無人地攥起楚卿的手,將她拉至胸前。
楚卿吃痛想縮回手,又被顏臻強拉過去。
武將就是武將,半分不懂憐香惜玉。肌膚相觸,她那細白的腕被攥得發紅,生出幾分灼熱。
“躲什麼,回答我!”
她面上一紅,急急狡辯,“下官這些日在府裡休養,哪都未去。”
囂張的氣焰沒人撐腰,逐漸弱下來。
可顏臻並不願放過她,伸出兩指掐著楚卿的手,去擦官袍上的汙穢之物。
粗糲的繭子刮在她細嫩的肌膚上,不多時紅起一片。
“楚大人不敢看我,不是心虛是什麼,我瞧著你這雙眼睛,甚是熟悉。”顏臻垂下頭看她,指尖移到她柔嫩的掌心,竟覺得比女子還要細滑。
難怪會被建元帝捧在心窩寵著,瞧她跟玉做的似。
他越看,楚卿越慌。
如臨大敵,心肝兒亂顫。
她根本不敢正眼去瞧顏臻,這廝眼光毒辣,怕被識出她就是那日之人。
鼻翼下的熱氣,混著濃郁的薰香,盡呼進楚卿泛紅的耳垂中。
“顏相一身浩然正氣,讓下官心生敬畏,自然不敢直視。”她心憂如焚,用力抽回手藏在袖中。
雖在官場多年,但楚卿除了聖上以外,還沒跟哪個百官這麼親暱。
況且倆人還有肌膚之親,看到顏臻總想到那荒唐的半晚。
臉上燥熱羞澀,不敢抬頭。
“本相最近在查千香樓行刺一事,有個婢子說,那晚見到過楚大人出入。”顏臻壓著怒火發問,拽楚卿的手時,下巴不小心撞了上去。
柔弱嫩嫩,像磕在豆腐上,那晚他睡的女人,也是這般。
“不、不是下官乾的。”楚卿心虛地別開頭,小拳頭死死握緊,真怕被顏臻捏斷手腕。
脊背挺直沒一會,就被對方的盛氣凌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顆心狂跳不止,像被拿捏住一般。
她怕他,卻也恨他。
“勸楚大人老實交代,否則被我的人找到你的把柄,誰也護不住你。”顏臻瞥了眼龍椅上那位,才嫌棄地甩開楚卿的手。
“我哪有什麼把柄,顏大人說話要有證據,不能隨便汙衊人,誰知道那婢子是不是看花眼。”楚卿抽回手,把泛紅的手腕藏在寬袖下。
想到阿兄的死,心裡的恨意和執拗勁上來,語氣裡都摻著火。
到底什麼把柄?
她行事向來謹慎,總不能刺殺這事被發現。
不可能的,她去千香樓是以女子身份去的,又混進丫鬟中,這廝絕對查不出來。
她欲躲,顏臻卻並不願放,捉著她的手腕反覆在眼前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