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舔舔嘴角,手捂在肚子上擋住他的視線。
“肚子不疼了?”
“嗯,可能吃壞肚子了。”楚卿頭皮發麻,避無可避,只能把身子蜷在一邊。
馬車很小,最多也就容納兩個人。
顏臻在車上伸著腿展著臂,一點也不拘著自己。
反倒是楚卿,身子都快疊起來。
她甚至能清楚聽到,顏臻吞嚥口水的聲音。
“千香樓有個姑娘跟你有幾分相似,不過形似神不似,沒你這麼膽大機靈。”顏臻盯著她的眉眼,想到了碧玉。
“顏相前幾日說,有人見著我在千香樓,想必也是這位姑娘了。”楚卿挺直了脊樑,心裡籠罩的那團烏雲徹底散了。
此刻,她恨不得半個西京的人都長她這般,這樣做事就不用畏首畏尾。
“嗯,你解除嫌疑了。”他嗤笑一聲。
楚卿覺得氣氛微妙,害怕被人瞧見二人同行,想找藉口把顏臻趕下去。
“顏相是來找人的,這裡找不到就報官吧,明個要讓京兆尹來查查,不管死活總能把人找出來。”
“多管閒事。”他發聲細若蚊鳴。
楚卿皺眉看過去,有些迫不及待的拉開車簾,“等會路過京兆府,顏相可以下去報案,早報案人也能找點找到。”
顏臻並不上當,閤眼靠在一旁,“快宵禁了,先送我回府。”
楚卿拉下臉,心想你也知道宵禁啊,先去相府的話,她就回不去了。
她剛要拒絕,看到顏臻抓起她晚上剛買的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下去。
可惡,這壺酒她好不容易才買到,氣還沒聞就被顏臻給糟蹋。
“顏相,你酒量不好,少喝點。”楚卿心疼壞了,奮力去奪酒,還假公濟私有他腰間擰了兩把。
顏臻功夫好,常年鍛鍊,身上都是腱子肉,旁處她也擰不動。
可她哪有顏臻有勁,扣弄半天瓶子都沒摸到,唇貼著他的臉頰擦了過去。
楚卿看到顏臻正襟危坐,急忙從他身上起來,“顏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佔你便宜。”酒是她買來打算送給桂叔的,明日是桂叔生辰,他同自己一樣愛喝這靈溪酒。結果還沒帶回去,就被顏臻給喝了。
這個酒量差,酒品差的男人,就不該糟蹋這壺好酒。
“楚卿,你好大的膽子!”顏臻耳根一紅,伸出的手掌緩緩又落下。
“下官真不是故意的,我佔誰便宜,也不敢碰您啊。”楚卿趁他發愣把酒壺搶回來。
裡面的酒被喝了一半,不剩多少。
顏臻是真的醉了,看向楚卿的目光,多了幾絲柔和,“流蘇殺了馮平後跑了,是你指使嗎?”
他伸出胳膊,按著楚卿的肩膀。
醉眼迷離間,將她看作另外一人。
“馮平是誰?”楚卿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
“是我戰場上的一個兄弟,他那天約我本來要給我證據,是流蘇殺了他。”
楚卿怔怔地坐著,她還以為流蘇背叛李暄,投奔顏臻去了,沒想到她是李暄的殺手。
原來那個連家軍的倖存者就是馮平,流蘇卻殺了他。
莫非這連家軍慘敗,真有冤屈。
事情不是她做的,肯定也不是李暄。
流蘇到底奉誰的命令,她回頭要去問問敬豐怎麼回事。
“流蘇是我的丫鬟,但不是我指使她殺人,我想不通,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殺一個會武功的人。”
“流蘇沒你想的那麼沒用,她會武功。”顏臻醉後交底,頭暈暈的靠在她肩頭。
楚卿被燻的犯惡心,捏著鼻子把簾子挑起來,“長峰,先送顏相回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