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往日他屋裡是有爐子的,他行事小心,吃穿衣住行,都是方子敘在打理。
今晚,方子敘被派去千香樓,府裡下人沒得到命令,也不敢貿然來管這事。
楚卿沒法子,她自己扛得住,可孩子不行。
但讓她和顏臻同睡一頭,她實在受不住,怕自己胡思亂想,想把顏臻的脖子抹了。
她起身,換了個頭。
重新合衣躺下,總算有了暖意,是從顏臻那邊傳來的。
楚卿一直蜷縮著身子,恨不得立刻天亮,她也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顏臻睡相不好,比酒品還差,他睡著了直接伸出一條腿,搭在楚卿的身上,壓得她上不來氣。
楚卿無法忍受,用力把他的腿推到一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等她睡著,還不知道顏臻會不會抱過來。
她不敢睡下,抱著被子坐在床頭,只盼著天亮長峰來將她接走。
也不知睡了多久,楚卿覺得暖和起來,身旁像多了一個火爐。
她閉著眼把手伸進去,想汲取更多的暖意。
這時,懷裡的爐子動了。
“楚大人睡得可舒坦?”
楚卿聽到顏臻聲音,立馬睜眼,只見她趴在顏臻的胸口上,一條腿搭在他腿上,手也不安分,正往他裡衣裡面鑽。
膝蓋更要命,正磨著他要緊那處。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卿臉紅心跳地跑下床,低頭去檢查自己的束胸。
袍子還算整齊,就是壓皺了些。
這個姿勢想說是顏臻吃她豆腐,有點過意不去,很明顯是她先動手。
天矇矇亮。
“楚卿,你欠我一個人情。走吧,我送你出府。”顏臻先起床,去旁邊的衣架上拿了帷帽遞給她帶上。
“是,下官記下了。”楚卿臉頰滾燙,只能照做,她不確定顏臻發現什麼沒有,一直偷偷打量他。
都說顏臻心狠手辣,昨晚還挺紳士。
她不斷提醒自己,這是顏臻迷惑她的手段,仇恨是無法抵消的,哪怕顏臻昨晚護了她,也改變不了二人敵對。
有顏臻帶著,府裡那些小廝即便看著他二人在一起,也不敢多問,紛紛施禮不敢靠近。
顏臻怕她被下人攔住,親自送她到後門。
在小道上,看著她把自己包起,怕被人瞧見臉,竟覺得順眼很多。
“楚卿,你睡著的時候沒那麼討厭。”
“彼此彼此。”楚卿嘴上不服輸,跟顏臻拌起嘴來,一點虧不想吃。
剛說完,楚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衝這邊走過來。
她穿著素白蓮花紋的對襟襦裙,外披一件雲紋氅衣,領子和袖口,皆是金線所繡的花鳥圖,顯得尊貴淡雅。
算起來,楚卿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沈念慈。
宮外的她看著比宮內還要耀眼明豔動人,這身衣服也很相配。
望見來人,楚卿急忙垂下頭。
不是說沈念慈來這裡是當女主人的,怎麼起得比雞早,天還沒亮就來府裡晃悠。
“相爺,這位是……”沈念慈給顏臻請安,轉頭盯著楚卿不放。
昨晚在顏臻房裡,她聞到的也是這種氣味。
顏臻和這人同榻而眠,想必關係匪淺,但見楚卿穿了男裝,懸著的心又是落了幾分。
一個狗男人,沒資格跟她競爭主母之位。
“她身份特殊,不便同你介紹。”顏臻怕楚卿看不清路,拽著她的胳膊往前走。
楚卿把自己的臉裹得嚴實,連鼻尖都沒露,生怕沈念慈會認出。
她二人見面的次數,可比顏臻要多。
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