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輕斥一聲,把他的大掌推開,“顏相皮糙肉厚,下官不稀罕。”
不稀罕?
只三個字,讓顏臻樂起來。
顏臻撐著腦袋坐直身子,也不跟她鬧了,“說吧,你的籌碼是什麼,想讓本相幫你何事?”
“那人殺了我阿兄,我要他死!”楚卿話才出口,鼻頭突然發酸,有眼淚奪眶而出。
過了會,見他不搭話。
又是告知對方她真正的實力。
“我……曾是錦雀衛的楚統領。”現在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御史,可三年前,滿西京誰人不知錦雀衛的楚統領。
沒有楚卿,哪有李暄的帝位。
他於戰場斬殺數不清的敵軍,楚卿立於朝堂,踏平李暄即位的絆腳石。
一樣的沾滿鮮血,一樣的心狠手辣。
顏臻先是一愣,又是一臉正色,“楚卿,你比本相狠,我只想要替義父翻案,你卻是想讓他死。那你這些年的籌謀又是為何,難道不是你親手將他推到如今的位置!”
他臉上的寒突然摻雜了火苗,毫不掩飾地嘲笑楚卿。
她望著顏臻不退縮,不閃躲,一字一頓說出心中所想,“顏相不必怕,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楚卿,現在的我只想復仇。”
從前她一直被矇蔽著,把顏臻當成了仇人。
若不是她一味阻攔,顏臻擁護那人可能還活著,並且成了皇帝。
過去的事兒,楚卿不想再提。
但她既然能把李暄送到那個位置上,也能再把他拉下來。
就算今日顏臻不幫忙,她也會去找別人。
被李暄殘害之人那麼多,總能找出來幾個。
“我又沒拒絕,你哭什麼。”顏臻蹙著眉頭,不自然地別開眼。
都說女子哭起來梨花帶雨的,煞是好看。
楚卿一個男子,也不遜色。
若是養在身旁……
腦海剛有這些混賬念頭,顏臻暗中掐了自己一把。
他抬手揪她,沒料到楚卿根本不躲,身子就那麼拉到跟前,兩人鼻尖差點撞到。
楚卿悄悄護著小腹,反正顏臻不好男風,一切親密舉動,都是戲弄她的。
既是拉她過去,她就配合著坐在他身旁。
什麼都隨他意。
顏臻卻是看不明白,刺頭突然變溫順,弄得他不知所措,手訕訕鬆開。
“為什麼不躲?”他死活想不通,想問個明白。
那兩道眉,如遠山橫臥,蹙起時在楚卿心底,蕩起浮波。
她淺淺笑著,“你又不會吃了我,還躲什麼,既然跟顏相談合作,肯定會以誠相待。”
經過幾次親密相處,楚卿知道顏臻本不是無賴之人,只不過醉酒喜歡耍酒瘋而已。
她躲他就拽,真不躲了,倒是把顏臻嚇一跳。
他打了個酒嗝,又是說道,“這可是殺頭的罪,你讓我拿著項上人頭來幫你,這籌碼只有連家軍這個案子,怕是不夠。況且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和他用反間計來誘導。”
路面不平,馬車搖晃起來。
他的身子東倒西歪的,隨著馬車奔走左右搖晃,最後倒在楚卿的肩頭,勾上她的脖子。
楚卿轉頭看,他好像是醉了。
“顏相,你到底要怎麼樣才信下官?”楚卿忍著怒火跟他商議,忍不住捏著鼻子把他推開。
從前也沒聽說他嗜酒如命。
今個兒是怎麼了。
沒喝幾口酒,身子就像被抽了筋一樣。
顏臻醉眼迷離,雙手抱起楚卿的頭,“拿出你的誠意來,馮平死之前約我在千香樓見面,說有東西給我,我懷疑那個東西就是當年害死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