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會是如此?”
“當年在回京的路途之中,遭遇丁零埋伏,馬亂兵慌,我一時大意,遂為丁零子王詹粵重傷,而後被擄,其得逞之後,便帶我匆匆逃匿於大漠之內,恰恰彼時天氣驟變,突罹沙暴侵襲,因方位迷茫不晰,一眾人舉步維艱,於是便滯留於原地,苦苦挨等。沙暴持續了幾近兩個時辰,在長時間的久耗無援之下,所有人都支撐不住,遂漸漸失去意識,我…亦然。待再次醒來,頭痛欲裂,腦海中混沌一片,許多往事都已是模糊不晰,甚至還忘卻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環視周遭,只見尚伊苦守在我的床前,見我醒來,便哭泣著告訴我,因為被巨毒的蜈蚣所噬,我已經昏迷多日,此間,還差一點性命不保,最後,還是有賴於她費心費力的照顧,才得以甦醒。後來,她又補言,她真實的身份乃我的未婚之妻,因中毒深重,大腦的神經已然被完全麻痺,那時,我幾乎記不起來過往的一切,所以,我便信了她的言述,三載之後,我…又娶了她。”
韓子湛短短几言便將過去六年之間的往事俱數概括,凝睇著他那凝重隱忍的神色,我只覺得心房似掏空了般刺痛空洞。
“六載以來,我一直在服食湯藥來釋解體內的蜈蚣之毒,隨著毒性緩緩流逝,往事亦開始慢慢地充斥腦海,漸漸地,我記起了自己的身份,記起了京都宛城,記起了菡若谷,亦記起了自己與你的婚約和承諾,但是那時,你的身邊已有陸文航在陪伴,看著已成定局的情感歸宿,一時間,我絕望了,亦退卻了。”
事情的真相簡直讓我痛徹心扉,艱澀地咬緊下唇,我淚眼婆娑地追問道:“所以呢?”
“為此,我彷徨過,掙扎過,亦下定決心說服自己要維持現狀,剋制著絕對不去打擾你,但是,我卻無法隱瞞自己的真心。憶起你之後,不自覺地,我常常會沉思冥想,故然,與尚伊的交流便愈來愈少,尚伊本來就患得患失,在知曉我恢復記憶之後,由於驚慌我會因此而責怪於她,並冷落於她,所以,在極度憂心之下,她…便不慎小產了。”
邊言敘著,韓子湛邊伸出手指,輕輕地為我拭去臉頰上的淚跡:“我並非無過的聖人,因此,我不會偽裝著快樂,亦不會眼睜睜地看你在皇宮之內忍受煎熬,也許我亦是自私無情之人,此生此世,唯有辜負了尚伊對我的深情厚意。”
蹙緊了眉宇,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的意思是……”
“你沒有猜錯,我想要帶你離開宮廷,和我在一起!”韓子湛切切地望著我,眼眸中充滿了無盡的渴求。
聞言,我極為震動,亦極為欣慰,不過須臾,理智便佔據了主導:“韓子湛,此舉萬萬不可!如此自私傷人之舉,我根本無能接受!尚伊甫才小產,情感脆弱,身心疲憊,若是再被你無情地捨棄,必定會生不如死。夫妻相處,需要相互包容,方能琴瑟合鳴,我想尚伊她正是因為戀你至深,才會對你有所隱瞞,但是,即便她有錯在先,你亦不能因此而休棄她!”
“為己私慾,無端休妻,是否在你的眼中,我已經變得很是不堪!?”韓子湛苦笑著詢道。
我搖頭否定道:“並非如此,你誤解我了!我的意思是,於平俗之世,牽絆眾多,並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任性而為,我著實做不到,做不到將愉悅和享樂建立在他人的苦痛之上。”
“那麼,你便任由自己苦痛和傷懷?”
“我雖然平凡,但是卻明白一個道理,人生在世,先是求得心安,其次,才是愜意自得地生活。”
“為何,你總是如此地善良,又如此地令我心疼!?”韓子湛的指腹柔柔地拂過我的耳鬢,憐惜地反問道:“裳兒,你可曉然,人的生命甚是短暫,一個人若是在有生之年,總是捨己顧他,無端地放棄自己的夢想和追求,那麼,待他猝然老去,且概論一生所得之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