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揚開來。只一夜的功夫,黎府上下都佈置了起來。
因為這新嫁來的林家小姐,名分上是二房如夫人。又外加商女的出身,故而並不叫人看好。此次忽然毫無徵兆的就進了門,事前連個吉日也不曾挑選,於是黎府的下人更加從心底怠慢起來。
可若離卻並不這樣想,老夫人一早就說過要給老爺納妾。最終選定的這個林小姐,可是打算要讓她進黎府來主持大局的!別人雖然不知道,但是若離卻不難猜到。王嬤嬤與黎老爺不知暗中跑了多少次,這才求來這位小姐今日過門。
這一切,恐怕只是為了瞞住黎夫人,這才一直默默無人聽聞。
能在這種時候,被老夫人選中的女人,怎會是什麼等閒之輩?商賈出身雖然低賤,卻也更加證明了這小姐的特別之處。能用這種身份與官家出身的黎夫人抗衡,若離可不敢小瞧了她的手段。
還有這名分問題。林小姐進門,說白了就是妾室,不入宗祠。可老夫人和黎老爺卻口口稱她為二房,這其中的微妙之處,可就難以估量了。
“如夫人進門,是穿什麼顏色?”若離在幾件衣裙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夫人就是對二房或者妾室的一種好聽的稱呼,意思就是‘如同’夫人一樣。雖然素未謀面,若離倒是挺喜歡這樣稱呼林家小姐的。
“如果按照規矩說來,如夫人只能穿桃紅、粉紅。若是老爺抬舉,也有可能穿硃紅顏色的。”問月將若離的幾件衣裙襬開,“小姐若是怕衝撞了,不如干脆不選紅色,選件別的。”
“總要看著喜慶些。至少讓她知道我是誠心歡迎她進門的。”若離指著一件櫻粉底子的繡花裙說道:“就穿這個,快些給我換上,莫要遲了!”
問月看著若離慌慌張張,奇怪道:“小姐怎麼這樣重視這位如夫人?按著身份。不過就是去二門處迎上一面,興許連話都說不上呢!”
“況且今日去二門處迎的,恐怕只有雪煙姨娘。”問月一邊幫著若離更衣梳頭,一邊說道。
“只有雪煙?”若離一愣,“為何只有雪煙?”
“別人府上的二房,都是正房夫人做主求來的。為了顯得大度,正房夫人也要和老爺同去迎一迎。這裡面也有些下馬威的意思。可是咱們府上卻不一樣。”問月熟練的挽好髮髻,“黎夫人的院子,從昨晚就叫老夫人派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只怕是故意不叫她知道呢!”
聽問月這樣說。若離就明白了。老夫人自然不會去親自迎接一個二房妾室,若露又傷著恐怕現在還下不了床。黎夫人如果被矇在鼓裡,從頭至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可不是隻剩下自己和雪煙了?
雪煙肚裡的孩子有些月份了,近來也開始顯懷。這次‘空降’下來一個二房夫人。怎麼著也算是她的對手。若離估摸著雪煙這回出現,恐怕也是存了暗自較量的心思。
這樣一來,若離再摻和進去,似乎有些自降身價!
若離撥著髮簪上垂下的白玉珠子。
“既然黎夫人還不知道這事,咱們就叫她知道一下。”若離並不打算手下留情,“沒有黎夫人的惡,恐怕也顯不出咱們的好來。”
問月知道若離為了秀兒一事。已經徹底將黎夫人和若露記在賬上了。只是沒想到,這討債的機會這麼快就到了。
守著著孝恬堂的院子門下人,雖然都是王嬤嬤手下。但下人之間,可沒有絕對的大公無私。想在這風口浪尖上,揹著王嬤嬤將訊息放進孝恬堂,別人未必有這個本事。可若離手下的踏歌卻一定可以辦到。
問月喚來踏歌,主僕三個商量一番。踏歌一聽能讓黎夫人吃虧,立刻拍著胸脯作出保證:一定在如夫人進府之前,把訊息放進孝恬堂去。
踏歌樂呵呵的去了,若離也收拾妥當。特意多帶了根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