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陵城往西百公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林間瀰漫著溼潤的泥土氣息,似是前幾日剛落了雨,腳下的泥土中夾雜幾片枯落的碎葉,不知趣的隨著人的走動粘黏在鞋底。
而此時的傅桉正走在這樹林中,感受著腳下的粘膩感,閉眼猛猛的吸了兩口氣,但還是沒有按耐住心中的無名火,沒好氣的踢了兩腳身旁的石頭。
樹林間普通的石頭自然受不住傅桉的這一腳,幾乎是在下一瞬就粉碎成碎末落在土地上,堆成一個小小的石頭粉末堆。
傅桉抬手撩起幃帽的白紗,偏頭看向身旁的易輕朝,語氣涼涼道:“這就是易大道長說的,帶我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說到最後,傅桉的語調微微上揚。
易輕朝聞言,有些尷尬的伸手抓了抓自己兩邊的長髮,“消消氣…我也沒想到這個林子這麼難走。”
天地良心,他是真不知道!
察覺到傅桉不善的眼神,易輕朝連忙補充道:“我等下就去打野味!今晚就出林子!”
三人前十日在驛站歇腳時,聽聞夜歸林這處有些不平靜,這才賣了從謝府帶出來的馬車,換了些盤纏和吃食,以免真遇上了邪祟行動不便,就連馬車前掛著的兩盞精緻燈籠,三人只留一個在夜間照明用,如今也燒盡了燭油,昨日就近賣了。
林晚林從包袱裡掏出油紙,快速拆開,取出一塊羊肉胡餅遞給傅桉,“老大肯定是累了,先吃塊餅子吧,你前幾日還誇好吃來著的。”
這可是七百二十年前祭天的女人啊。
自從那日在風陵城被易輕朝猜到了生前的身份,林晚林的做派就越發狗腿了起來。
可按照林晚林自己的話來說,這只是對強者的傾慕,什麼狗腿子說話真難聽!
傅桉毫不顧忌形象的朝著兩人翻了個白眼,她那日便說這林子興許並非是遭遇了邪祟,山林中野獸食人的事情並非少見,可這兩個小崽子像是空了幾日就渾身難受一樣,不管怎樣都要來看看。
傅桉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肉胡餅,惡狠狠的眼神讓易輕朝幻視,傅桉再咬的不是羊肉胡餅,而是他和林晚林。
涼透了的羊肉早已沒有了當日剛出爐的香味,就連胡餅也變得乾硬難嚥。
“這餅再多吃幾天,遲早把我也噎過氣去。”話雖這麼說,可傅桉啃咬羊肉胡餅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等等!”
傅桉啃餅的動作突然一頓,對著易輕朝與林晚林兩人舉起左手,示意兩人別動。
傅桉藏在髮絲中的耳朵動了動,隨後輕輕抬起左腳往左邊跨出一步,左手放下時順勢扯了一片竹葉,轉而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擲去。
伴隨著一聲野獸的嘶鳴聲,傅桉這才滿意的將胡餅幾口啃完,朝著叢林裡指了指,“去,今晚能吃點熱乎的了。”
林晚林在傅桉丟完竹葉的那一刻就幾步朝著叢林走去,在傅桉說話的那一刻,林晚林已經將倒在叢林中,被一片竹葉殺掉的野豬徒手拉拽出來。
傅桉看著到林晚林腰側的野豬,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晚就吃烤野豬吧~”
這頭野豬個頭不小,方才腳步也沉的很,肯定是個膘肥體壯的好豬。
待會將這隻野豬分解了,撒點調料放在火上一烤……
傅桉不動聲色的吞了口口水,感覺烤野豬的油脂香味都要飄到鼻子前了,眼神更是不住的上下打量著那隻野豬,似乎是想著第一口從哪裡吃比較好。
易輕朝在一旁悄悄鬆了口氣,天爺的,剛剛要不是他察覺到危險,可能今晚被串在枝條上烤的噴香的就是他易輕朝了。
傅桉話音還未落下,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少女尖銳的嗓音。
“小心——!”
傅桉木著臉將幃帽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