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接話道。
許悠也是進過棺材的女人,甚至是龍潭村裡第一個從花轎裡消失,又在棺材裡被找到的女人。
許悠對這個疑問倒是坦然得很,開口道:“是錢勇作保讓我留在了村子裡。”
“可他不是與你…”退了婚這幾個字在林晚林的舌尖轉了一圈又吞回了肚子裡。
許悠是個聰明人,自然能聽出林晚林的言外之意,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道:“終歸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的,做不了夫妻還可以做朋友。”話雖這麼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許悠的失落。
不知怎地,易輕朝突然想到了前幾日遇到的女鬼青蓮說過的話,興許許悠此時難過的並不是被錢勇退婚,而是她在這個村子裡,也沒有了可以說知心話的親人。
“我當初發生的事就這些了,三位道長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嗎?”
“和我們說說許翠和張柳吧。”易輕朝輕聲開口道。
傅桉饒有興致地遞過去一個眼神,嘖嘖,果然還是歷練使人成長,在周府還像個悶葫蘆的啞巴模樣,如今都敢主動攀談了,還是說…他對許悠動了惻隱之心呢?
聽到易輕朝的話,許悠先是與許甜甜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些無奈,許悠先起身走到屋門處抬手關了嚴實,然後轉身看著坐著的四人。
“那我就先和三位道長說說張柳吧,平心而論,他除卻與許翠兩情相悅這事以外,也算是個可憐的人。”
許悠說著又坐回了凳子上,“我前幾年並不在村子裡,能和你們說的也只有張柳幼年的事情。”
易輕朝三人點了點頭,許甜甜則是雙手託著下巴撐在桌上,她倒是從小就長在村子裡,可她整日只知道追著許淞跑,所以對於這兩人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當下見許悠要說,也起了興致,只當是聽故事玩。
“要說張柳,就不得不說她娘張姨,我記著她原名叫張琦,在我小時候,村裡就沒有誰家孩子不喜歡她的。”
“張姨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聽我娘說,她從前是風陵城裡某個大戶人家的家生婢女,機緣巧合之下和去府裡做事的張叔好上了,這才花銀子買了賣身契來到我們村。”
說起張柳的孃親張琦,許悠逐漸陷入了回憶,她記著張姨喜歡挽著發,經常在村邊的路上採到漂亮的花簪在頭上,又有一手好女工。
“我的女工就是和張姨學的,她說我有天賦。”提到被長輩的誇讚,許悠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一絲靦腆的笑意。
“她夫君張叔也是個好性子的,我記著…似是做木頭匠的,我屋子裡還有他從前給我做的小木馬呢。”
說到小木馬,許甜甜眼睛一亮,也插到話裡來,“我家裡也有,不過我對張叔沒什麼印象。”
許悠好笑地伸出食指戳了戳許甜甜的額頭,“張叔離世時你才五歲,平日又少走動,自然不記得了。”
在許悠的記憶裡,張姨的相公張宿是個憨厚的人,平時見了他們這些孩子都是笑眯眯的,時常會用木頭做些小玩意,若是遇上生辰,家中又有空木頭,便會做個小木馬為生辰禮。
在年幼的許悠眼裡,夫妻就該是張叔與張姨的模樣,互相扶持著過日子。
“張叔去了沒幾年,我就為了家計去風陵城裡的繡樓尋活,直到去年才回來,這期間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說完這些,許悠抿了抿唇。
張叔走了後,張姨就要獨自扶養張柳,自然分不出心思再來教她女紅。
幼年聽不明白意思的那些村頭村尾的閒話,如今長大倒也親自遭了一趟。
無非是些無妻之人的撩撥,有妻之人的浪蕩,村頭婦人嚼的舌根。
“至於許翠,我與她交集不多,主要是因為她娘…”許悠話還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