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難受與赫連恆距離太近,而是難受眼下戰事不明,時局未破。
究竟是誰救了他,還警告他離開赫連家,宗錦一絲眉目也沒有。
他絲毫不覺得那是北堂列所為,並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只是和赫連恆正相反的直覺。
拿著藥出了房門,宗錦一瞥四處的戍衛,腳步頓了頓,站在庭院中微微思忖了一會兒。那些戍衛如今看他,就像沒看見似的,既沒有再目含不屑,也未因為赫連恆而對他另眼相看。這倒讓宗錦覺得挺好,他本來在赫連軍中也無職位,充其量能算個隨侍,與他們這些戍衛並無差別。
待他想明白了,他忽地走向角落裡某個戍衛,低聲說:&ldo;兄弟,問你幾句話。&rdo;
那戍衛看都不看他,剛正不阿道:&ldo;我等身為主上近衛,只聽主上與江副統領二人差遣。&rdo;
&ldo;我也沒打算差遣你,只是問問。&rdo;
&ldo;無可奉告!&rdo;
宗錦被他那態度氣得不禁笑出來:&ldo;真的無可奉告?&rdo;
&ldo;無可奉告!&rdo;
&ldo;那茅房在哪裡?&rdo;
&ldo;……西南角!&rdo;
宗錦更忍不住笑意了‐‐他過去便有這毛病,最喜歡調侃一本正經的人‐‐他眯起眼,往戍衛身邊湊近了些,胸口快要貼到對方手臂上:&ldo;不是無可奉告嗎?&rdo;
戍衛霎時慌了神,宗錦是什麼身份,他們雖然不議論,心裡卻明白得很。
這要是被主上知道了,還不得將他暴曬示眾?
戍衛急急往側躲開些,緊閉著嘴不吭聲。
&ldo;……我奉赫連恆的命令調查些事情,如若你不信,你可以敲門進去問問,他應是還沒睡著。&rdo;宗錦見他那副拘謹的樣子,索性將赫連恆的名頭借來使使,&ldo;還是我扶他出來,親自問問你?&rdo;
&ldo;…………&rdo;
&ldo;得了,不是什麼大事,&rdo;宗錦道,&ldo;今日是哪位主將在值守。&rdo;
&ldo;北堂將軍!&rdo;
&ldo;那火燒林地那一晚的傷員,是如何處置的?&rdo;
&ldo;安置在前院!&rdo;
&ldo;除了我……除了江意的人之外,可還有人受傷?&rdo;
&ldo;有!&rdo;
&ldo;哪些人?&rdo;
&ldo;屬下不知!&rdo;
宗錦滿意地頷首,還拍了拍他的肩膀:&ldo;謝了。&rdo;說罷他便朝著前院去了,就那麼端著藥,一副打雜下僕的模樣。戍衛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不爽地癟癟嘴:&ldo;……一個男寵也配問這些。&rdo;
他聲音壓得很低,卻沒想到前院飄來一句話:&ldo;那你有種別回答我呀。&rdo;
戍衛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腰桿挺得更直了。
自己身上的傷,宗錦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忍住的痛,一律按不痛來算。得了戍衛的情報,他直接去往前院,飛速找到之前自己曾闖入過的廂房裡。裡頭的傷病睡得睡,閒聊的閒聊,大多都是燒傷……都是在他的命令下衝出火林的人。
見到宗錦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