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昌盯著韋澤,半晌才說道:“韋澤,你是跟著何人讀的書?”
“自己看看就行了唄。”韋澤只能這麼答道。而且對於《論語》的內容,韋澤還真的是自學成才的。買本帶翻譯為現代漢語的《論語》讀讀,至少書上所講的內容都是能讀懂的。而且韋澤的網友裡面有數個對論語有著極為精深理解的妙人,韋澤從他們那裡也學到不少東西。但是這些事情是沒辦法對祁玉昌這麼說的。
聽了韋澤用了《論語??堯曰》裡面的話,祁玉昌是極為感慨的。“韋澤,若是說你不想君臨天下,我是不信的。不過聽你方才所說,好像是君臨天下都不足以達成你的抱負。咱們是親戚,你的事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之外,卻不知道你能否和我說你有何抱負?”
在東王府待過,祁玉昌對韋澤的出身自然是很有了解。作為楊秀清手下第一大將,韋澤的資料在東王府是重點調查物件。而管這些事情的人中,有與祁玉昌關係不錯的南京讀書人。祁玉昌得知韋澤是個刀口舔血的客家著名僱傭兵,就覺得韋澤實在是不一般。而祁玉昌最初遇到韋澤的時候,根本絲毫沒有看出韋澤竟然是個殺人為業,他只覺得韋澤是個貨真價實的讀書人。這樣一個傢伙,若是有抱負的話,想來定然不是那麼簡單的想法。
自己的老丈人是個藏書家兼讀書人,韋澤根本看不上讀書人,所以他也想試試看他老丈人到底能否接受自己的理念,所以韋澤叫上李儀芳,沏上濃茶,向這幾個都是讀過書的人談起了自己的政治理念。
很明顯,祁紅意與李儀芳兩位女性對於韋澤的理念倒是興趣有限,此時天色已晚,她們只聽了一圈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的問題,兩人眼皮都打架。韋澤只能讓兩位女性去休息,他要和祁玉昌繼續談。沒想到兩位女性竟然堅持著不走,她們打了涼水洗了臉,強撐著也要聽下去。
不過等韋澤講到政治的本質是階級統治之後,兩位女性或許是真的有了興趣,或者是磕睡過了頭,看上去反倒不困了。她們認真的聽著韋澤的講述,看著很有興趣的感覺。至於祁玉昌,此時早就聽的呆住了。聽完了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之後,祁玉昌讚道:“韋澤,你這麼一說,怪不得漢武帝能夠同意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他取的可不是家,而是術。看來古人誠不我欺啊!”
韋澤笑道:“儒字,左邊一個人字邊,右邊一個需求的需字。我雖然不知道創立這個字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光看這個字。講的是人的需求。是人就有需求,其實這個字挺好的。而儒家的問題在於,當以儒學取士興起,儒基本就完蛋了。孔子是學完了六經之後懂得了道理,但是後世的儒家學者是要透過儒家之學,獲得地位。這兩者之間根本不是一碼事,一個是修身,一個是求取社會地位。最後搞到六經都失傳了。弄成了六經亡,而六經之學興起。”
“六經亡,而六經之學興起。這說的可是妙啊!”祁玉昌大讚。
韋澤心道,我聽妙人所說的這話,我都覺得妙,你們這些老傢伙自然那是妙了。不過他也不想過分顯擺,於是接著說下去,“儒家徹底完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勞動。到了現在,學儒的求的是特權,當了官之後可以不勞動,當了官之後可以擁有種種欺壓勞動者的權力。可是生產力有限的時候,大家玩的就是零和遊戲,這幫不勞動的多拿了,勞動者就少拿。不勞動的多吃了,勞動的就得少吃。我有抱負,無外乎是能按勞分配。雖然是無比艱難之事,可我想努力去做,開創先河。”
祁玉昌或許應該算是個小資,靠藏書家租書,以及收取些地租混飯吃,所以他倒是對此頗能理解。邊點頭,祁玉昌邊說道:“韋澤你說的很好。”
“好我看未必!”祁紅意終於忍不住插嘴了,“若是勞動者多拿甚至都拿,那不勞動者就得少拿甚至不拿。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