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蝦米不願讓師父難過,趕忙又遞過手中的信說:“師父,你瞧瞧。”
張無回乾咳了一下,清清喉嚨,就著火光讀著:“四師兄親啟。咦?四師兄?小師妹?”他沒再念出聲,湊近紙張一字一字的閱讀,怕是看少了一個字。他抬起頭來又驚又喜:“小師妹懷孩子啦?小月兒要嫁給三師弟啦!”
“對啦對啦,你有個弟妹又有個妹夫啦!還快得有小侄子和小外甥了。”徐無意興奮至極,“你後來走了不知道,小師妹可把三師兄整得夠慘的了。連師父都沒有辦法。誰知道原來是小師妹看上那傢伙,那書呆子還呆頭呆腦的什麼都不知道,最後受不了了才遠走軒陽去開什麼破書院。小師妹才不會放過他呢,前幾年直接留了一封書信,自己一個人千里迢迢的跑到軒陽去,吵吵鬧鬧了這麼幾年連師父都驚動了,終於鬧出了個大肚子來。”徐無意不無遺憾地說,“他們那些個事比戲劇還要戲劇。這幾年可惜沒能聯絡得上你,讓我想找個人說說都沒有。”
張無回看了看信上日期,已是半年以前了。
“可惜了呀,當時不知道你在何方。”徐無意這是真遺憾了,“師父,二師兄夫婦還有我都過去軒陽了。咱們好久沒有那麼多人聚在一起過了,可惜就差大師兄你了。”
張無回沉默良久,他有些時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太任性了點。如果自己好好地呆在師門,或者找個地方安分守己的找份營生,安個家,找個婆娘,生幾個娃兒,是不是會更好一點?那樣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或許,還有很多可能性…他盯著小蝦米。小蝦米還沒見過哪家娶媳婦,正對徐無意所說的種種熱鬧悠然神往。或許…小蝦米也需要這種安定的生活。
“聽說你在燕殘開了一家店鋪?”
“那是誰告訴你的?那已經是老掉牙的訊息了。一家店鋪?我才不會開一家店鋪。”徐無意可得意了,“我跟你說啊,我在燕殘城開了一家酒樓,一家當鋪,一家賭檔,一家鏢局,還有一家兵器鋪。我現在可是燕殘裡頭鼎鼎有名的徐大老闆。”
張無回高興了:“想不到你這小子還挺有能耐的嘛。俺能在你那兒找個地兒嗎?”
“找個…你說什麼?找個地兒?你是說在我那兒住下?”徐無意怔住了,那簡直就不是他大師兄張無回會說的話。
“小蝦米得找個先生來教他認字。”張無回憐愛地摸著小蝦米的頭,“這孩子命苦,自小沒了爹孃。他爹臨終前把他託付給俺,俺可不能誤了他。”看著小蝦米想要說些什麼,張無回打住了他的話頭,說道,“俺其實也有點累了。俺離開師門多久了?”
徐無意答道:“十四五年了吧…”
“十四五年了呀…”張無回嘆道,“為了賭一口氣,俺任性出走了十四五年了呀。也該安定下來了。”
徐無意從來不知道為何這位自己最喜愛尊敬的大師兄忽然間離開了師門獨自漂泊江湖去了。他只知道大師兄當年不知為何缺了一根胳膊,大病了一場。然後跟大家隨意打了個招呼就默然而去了。他想過問大師兄為何要走,但他也看得出來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大師兄還是不想多說這件事。
無論如何,張無回跟小蝦米算是在燕殘安了個家。如徐無意所說,他在燕殘城中算是財大勢大,堪稱一方豪強。張無回沒住在他那豪宅裡頭,自己在城外一處村莊搭了個草廬,僅僅託他為小蝦米找了個教書先生。徐無意做事就做徹底,索性在那小鄉村蓋了個學堂,讓那教書先生在村裡開班教學,也算是回饋鄉民,反正現在徐大老闆有的是錢。小蝦米白天在學堂認字讀書,教書先生非一般腐儒,教他認字之餘也讓他讀百家經典,兩三年內小蝦米學問竟是大有進展,已經能做文章了。下午張無回緊盯著小蝦米練劍習武,有時候徐無意也會過來指點小蝦米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