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用探究的目光, 彷彿對待外星生物似的審視打量他。
避無可避, 無處藏匿。
閆景低垂著頭想要儘快逃開,遠離別人的議論和目光。
還沒走出去兩步, 就被穿著圓頭公主鞋的女生攔住去路。
&ldo;閆景,那個…我是郭暖, 你還記得我嗎?&rdo;郭暖後來知道那串字元的含義,幾天沒有來找閆景。
雖然他成績高,長得也非常出眾,到底只是個高一男生。郭暖已經被拒絕一次,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再找第二次。
可聽老師說了閆景的成就,心中難以遏制的仰慕之情,驅使郭暖再次找上閆景。
成績好的高一學生一抓一大把,但十七歲的國研獎得主,放眼全市、全省、乃至全國都找不出第二個。
&ldo;我想說,如果你暫時不願意接受我的感情,那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好嗎?&rdo;郭暖說得很小心,聲音又軟又甜。
她暗想,只是做朋友,閆景這次應該不會拒絕自己吧?
結果話還沒說完,閆景就像躲避瘟疫似的,低垂著腦袋快速繞開她,匆匆往四班走。
其他等著跟閆景說話的女生,看到郭暖都落得如此下場,紛紛收回想勾搭天才的想法。
人家眼中只有科學,連校花都不願意理,還能搭理哪個女生?
與此同時,閆景願意搭理的那個女生正趴在桌上,手捂住小腹,臉埋在臂彎裡忍受痛苦。
早知道,慄爍爍昨天說什麼都不會買大份冰淇淋吃!
吃冰一時爽,姨媽火葬場。偏偏今天又陰雨綿綿,溫度驟降,讓慄爍爍手腳發冷,凍得哆嗦。
閆景走進四班,備受矚目的情況並沒有好轉。
他邁入教室的瞬間,全班同學默契的安靜下來。已經相處一個多月的同班學生,全都用複雜的目光打量他。
閆景茫然的掃視一眼,大家慌忙避開眼神,逃避目光交流。
&ldo;我早就說了,他那個成績不是正常人能考出來的。&rdo;董飛還在為上次月考憤憤不平,咬著後槽牙嘀咕道,&ldo;班主任既然知道情況,還讓閆景參加考試,這是對所有學生的不公平!&rdo;
&ldo;他是四班學生,為什麼不能參加考試?&rdo;聶茜說了句公道話,壓著聲提醒憤憤不平的董飛,&ldo;你少說兩句吧。&rdo;
&ldo;我說錯了嗎?既然有自閉症就在家呆著,自己選擇來學校,還不讓人議論了。&rdo;董飛又重拾自信,字裡行間滿是不饒人的刻薄,&ldo;憑什麼要大家遷就他?&rdo;
他還是班裡學習最好的,之所以被閆景壓過去,是因為那是個怪物。
董飛酸溜溜的想,人沒辦法跟有病的怪物比,所以他被超了一百多分,也是情有可原的。
&ldo;喂,你過分了吧?&rdo;坐在董飛前面的周雪聽不下去,提醒了句。
閆景卻像是沒聽到,垂著纖長的眼睫穿過兩個小組之間的過道,走到教室最後一排的位置上,把溫熱的水杯遞給慄爍爍。
慄爍爍雙眼緊閉,不知道是疼得還是睡過去了。
閆景叫了兩聲,女孩沒有任何回應,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彷彿日落最後一秒的太陽,即使想要散發餘暉,也終究擋不住洶湧的浪潮,被無情的拽下地平線,淹沒所有光輝。
世界倏爾黯淡。
董飛和他的幾個狗腿擁護者還在叨叨,閆景挨著慄爍爍坐下,把暖暖的水杯送到她捂住小腹的手中,掰開慄爍爍的手讓她按住。
女生手指動了下,終於恢復些許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