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太淡,星星太暗,待太陽完全沉沒之後,竟然一絲光亮都無法侵入密室的磚瓦,所幸你二人長時間在這密室中,雙眼已熟悉黑暗中視物,這才沒有眼前一抹黑。
但是,幾乎是在屋內黑下的那一刻,你就發現了身邊人的不對勁。
易水寒不喜歡密閉空間,你知道的。
從天牢就知道。
在江州也知道。
但你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密閉的空間裡,只能聽到你輕微的呼吸聲和他按耐不住的粗重喘息聲。
而易水寒早在天黑下的那一刻,就一把捏緊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額頭的劉海順著動作垂下遮住了眼,豆大的汗珠不知道何時出現,卻在此刻順著額角滴落。
易水寒咬緊了牙,做出了被關在天牢的行動——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疼痛將他從童年的回憶拉出,他現在在寧朝,他已經是個成熟的任務者,所以,沒有人會把他在關在那個黑屋裡抽打。
沒有人。
那喘息聲太明顯,那巴掌聲幾乎是打斷了你所有的思緒,你想也沒想的就跌跌撞撞衝向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抱在懷裡。先是摸了摸他捱打後發熱的臉,隨後滑到他的後背輕拍。
“我在呢。”
“疼不疼…?”
“你別怕,我在,我馬上就帶你出去。”
你不知曉擁抱此刻是否有用,所以安撫了易水寒兩句後就想快速摸索到機關。
如果安撫無用,那只有開門才能緩解易水寒此刻的焦慮與不安。
你是這樣想的。
可你的身體剛動,就感受到腰間與後背傳來的壓力讓你動彈不得。易水寒緊緊的抱著你,連腦袋都倚在你的脖頸處,撥出的暖氣幾乎熨燙了那處肌膚。
“…太丟臉了。”
“竟然要讓大小姐\/小少爺哄我。”
易水寒嘴上雖這麼說,胳膊卻很誠實的將你整個人都抱在懷裡,宛如你是他在這世界唯一的依靠。
你是他的太陽。
是他的陽光。
好奇怪,明明屋子還是黑的;明明空間還是幽閉的;明明環境還是束縛的,但只要有你在,黑暗不難熬,束縛不痛苦,一切似乎都能過得去。
易水寒在你的脖頸處緩緩撥出一口氣,像是撥出了這些年的壓抑與疲憊,他依舊那樣靠在你的脖頸間,聲音卻是如往常般調笑道。
“關了門,總覺得要做點什麼。”
聽他說這樣的話,你知曉他已然緩過勁來,沒好氣的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放下手時卻感覺到手下摸到了微微凸起的圓形。
“易水寒。”
“嗯?”
“我好像找到機關了。”
隨著凸起的圓形被按下,密室的門再次開啟,月光照進密室,也照在相擁的有情人的身上。
易水寒麻溜起身,又伸手將你拉起,和你牽手一起出了官員的府宅。
你雖跟著走,可眼光一直落落在易水寒的身上,他又回到了往日般吊兒郎當的氣質,方才那一幕,就像是專屬於你與他二人的小秘密,永遠不會被旁人知曉。
“大小姐\/小少爺一直看著我做甚,莫不是愛上我了~”易水寒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外面的空氣清新,月光好看,你也溫暖。
說著話,易水寒轉頭看向你,臉上是熟悉的笑意,“天都這麼晚了,要不要和我回江州?”
這才是易水寒。
他就該一輩子都這麼意氣風發。
於是,你聽到自己的聲音。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