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內栽植著兩排桂樹,此時秋意深濃,金黃燦燦、雪白芬芳的桂花夾雜在葉片枝椏之間,秋韻成行、清香雋永。 禪房門前左右個俏麗著兩名宮女,翡翠綠的襦裙、藕荷色的半臂,秀髮如雲身段纖細,各個清秀俏美。見到李二陛下大步而至,四名宮女齊齊斂裾萬福,脆聲道:“恭迎陛下。” 李二陛下恍若不見,徑自進了禪房。 宮女們見到太子、吳王、房俊緊隨而至,沒敢起身,口中嬌呼道:“恭迎太子殿下、吳王殿下、房駙馬……” 太子與吳王亦如李二陛下一般,目不斜視的進入禪房,唯有房俊跟在最後,衝著幾個宮女和善的點點頭:“平身吧。” 而後才進屋。 屋內光線稍稍有些暗,燃了檀香,絲絲縷縷的香氣吸入鼻中,給乾燥的空氣平添了幾分甜潤。 屋內的擺設不似一間禪房,到好似宮廷內閣一般,流蘇的錦帳,雕漆的案几,光潔的地板,靠牆處擺著一排書櫃,沒有椅子,窗前的案几下鋪著一張色澤鮮豔的波斯地毯,圖案瑰麗,非是凡品。 透過流蘇錦帳,依稀可見後堂的寢臥亦是裝飾華美…… 此刻,窗前案几前,正跪坐著兩個宮裝美人兒。 長樂公主依舊是一襲淺青色的道袍,烏雲高聳,布衣荊釵,卻遮掩不住冰肌玉膚秀麗無匹。 晉陽公主年歲漸長,也已漸漸褪去昔日幼稚,纖秀的身段兒猶如抽了芽兒的柳條一般嬌柔纖巧,絳色的宮裝映襯得她愈發肌膚勝雪,巴掌大的小臉兒眉目如畫,黛眉彎彎,秀眸明媚,粉雕玉琢鍾靈毓秀。 “兒臣參見父皇……” 見到李二陛下入內,兩女急忙起身施禮。 “哦,毋須多禮。”李二陛下見到兩個女兒,一張老臉瞬間陰轉晴,笑呵呵的上前坐到桌案旁,溫言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 他這麼說,可長樂公主和晉陽公主還是規規矩矩的向太子、吳王施禮:“妹妹見過太子哥哥,見過三哥。” 太子一臉笑容,上前攙扶起兩個妹妹。 房俊上前兩步,鞠躬施禮:“微臣見過長樂殿下,見過晉陽殿下……” 天家規矩多,就算是至親面前亦要講究身份地位,禮不可缺。 長樂公主尚未輕輕嗯了一聲,尚未說話,晉陽公主已經伴著小臉兒一般正經道:“嗯嗯,姐夫有禮了,平身吧。” 話未說完,小丫頭已經“噗呲”一聲笑出聲,調皮的吐了吐舌尖,明媚的眼波在房俊臉上滴溜溜一轉,轉身歡快的跑到李二陛下身邊,為其斟茶倒水,然後跪坐在李二陛下身後,伸出一雙柔夷給李二陛下揉肩。 晉陽公主的身份雖然尊貴,可是按照唐朝皇室的規矩,房俊畢竟是晉陽公主的姐夫,平素在房俊見禮之時,晉陽公主應當給予回禮,而現在這般大大咧咧的受了房俊一禮,就有些失禮了。 顯然小公主實在捉弄房俊…… 房俊眼皮跳了跳,瞅著歡快如小鹿一般的晉陽公主撇了撇嘴,混熟了就沒大沒小了是吧? 長樂公主也有些無奈,柔聲道:“兕子頑皮,二郎莫怪。” “不怪,不怪。”房俊隨意應了一句,不敢去看長樂公主,更不敢跟她目光對視。 來到這個時代,長樂公主是最最附和他審美的一個女子,每一次見到長樂公主,他都難以抑制心中綺念,這會兒李二陛下和太子、吳王都在,若是被他們看出自己眼神中有什麼不妥,怕是不妙。 長樂公主哪裡知道房俊是害怕跟她對視?見到房俊有些冷淡的隨口敷衍,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兩下,轉過身,跪坐到李二陛下面前。 窗前的桌案很寬,上面擺放著幾樣精緻點心,一壺香茶,還有筆墨紙硯等物,一張素白的宣紙上墨跡淋漓,顯然剛剛兩位公主正在寫字作畫。地上鋪著的波斯地毯也很是寬大,太子、吳王都跪坐到李二陛下身邊,房俊挨著吳王李恪坐了,不遠處就是長樂公主…… 淡淡的香氣充盈在鼻間,房俊揉了揉鼻子,分不清是檀香、是茶香、亦或是來自長樂公主的體香…… 晉陽公主指著桌案上的宣紙,嬌聲道:“父皇看看女兒寫的字怎麼樣?” 她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都往桌案上瞧去。 那張宣紙上墨跡淋漓,卻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