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米蟲的黎應晨哼唧哼唧,走出門去,正好撞見白瑩端著晌午飯出來。正是秋收的好時候,她卻面容憔悴,看起來並不怎麼高興。見了黎應晨,才擠出一個笑臉。
“黎小姐醒啦,來吃飯吧?”
黎應晨問:“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話剛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了,心裡咯噔一下。
是了。自己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秋收
——秋收之前,白凝春的父親帶著一群村人去尋訪傳說中的崑崙宮謀求生路,至今未歸。基本可以看做不在人世了。
白凝春年紀尚小,白瑩身體很差,這一對母女根本沒有搶收的能力。
黎應晨吃過了飯,坐在床前發呆。她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了連苦跟村長回去時那意味深長的最後一眼,那是觀察的目光。
光把話說的好聽是沒有用的。你說要救孤女,你準備怎麼救?
黎應晨給了村子一條活路,可這世道會給村子裡最無力的女子們一條活路嗎?
如果黎應晨出面,很快就可以找到人來幫白瑩母女。
但是其它人呢?她走了之後呢?
在這樣的封閉村落裡,不管有什麼手藝,所有家庭都不能離開田地謀生計。而在農田為基礎的環境下,孤女們用以勞作的體力是比較有限的。健壯的女子或許不弱於男子,但是當年的瓶女姐妹和白瑩等人顯然不在此列。她們不得不依靠宗族幫助來活下去,也就會被宗族欺壓。農耕社會的底層女子被欺辱,被吃絕戶,其根源就在此處。
沒有生產力,就是要看人臉色。
黎應晨可以解決那些圖謀不軌的壞人,卻沒法讓農活兒變得老少咸宜。
黎應晨趴在窗欞上,看著白瑩在前屋紡布。
白瑩一直靠著紡線刺繡縫補衣物來補貼家用,十指纖細修長,繞線靈活流暢。她一邊同針女講話,一邊輕巧地一繞手指,織布機的結構一轉。姜堰在旁邊,一手幫她拿著一卷線,兩人正在說笑。
“哎,等等!”黎應晨撐著窗臺,靈光一現。
白瑩被她嚇了一跳。
“姜堰姐姐。”黎應晨回屋翻找了半天,從床頭角刨出一個小木塊來,丟給姜堰,“接住!”
姜堰兩手都佔著,沒有一點放下的意思,甚至頭也不回。一根長針嚓的一聲現出來,快到任何人都未看清,閃電一般貫穿了小木塊。
針扎著木塊漂浮在空中,向旁邊挪了一寸,露出姜堰的臉來。
“怎麼?”姜堰微微偏頭。
“你果然有這個本事。”黎應晨跑上去,戳戳小木塊。
之前看針女戰鬥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
針女手持單針戰鬥,此針有見血封喉的放血功效。
當單針不太方便的時候,她也就不再收力,所有針線從旁側探出,隔空操縱,暴雨一樣細細密密地衝刺而去。其雨絲如瀑,力道甚至可以貫穿連苦的流星。
刺進人類的血肉骨骼中,估計會像是熱刀切黃油一樣,毫無阻力。
被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