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卻是擺手示意廖亭山住口,只向孫茂一拱手,問:“敢問孫大醫,只要知道病因,就能治嗎?”
孫茂見他寬和有禮,氣才順了不少,道:“不敢說一定能治,但至少能多些把握,有個方向。只不過前提是大公子如今狀況是因外物手段所致,若真是因為什麼……‘天憲’……”
他說到這裡,看了其餘幾人一眼,聲音小了一些:“那卻是老朽無能為力了。”
軒中頓時一片靜寂。
鏡花夫人雍容的面龐上顯出幾分陰雲,截然道:“不可能。那王殺小兒才幾歲,即便有天憲在口,也絕無足夠的修為去催動。必定是那韋玄裝神弄鬼,使了什麼手段,或者下了什麼奇毒……”
孫茂便嘆道:“我於毒這一道並不精通,若是昔年‘毒醫’還在,他常年研製奇毒,或許能判斷一二。可惜前幾年他與人打賭輸了,依約隱世已久,卻是難覓蹤跡,也請不來了。”
王命問:“那連兄長什麼時候會醒來,也完全不知嗎?”
孫茂只能搖頭。
所有人便都知道,這是聽天由命全看運氣的意思,不免都覺得一陣壓抑。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個自打出生起便不在神都甚至從未露過一面的人,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讓他們精心準備的生辰大宴,變成了一場鴻門血宴!
整個王氏,幾乎被攪得翻天覆地。
不僅面子丟了,現在連人都救不醒,簡直讓他們淪為天下笑柄!
鏡花夫人終於感覺到一絲疲倦,用那塗著蔻丹的手指壓住眉心,坐了下來,抬眸看見宋蘭真靜靜坐在旁邊,便輕嘆一聲:“難為你今日又來一趟。我先前還想著神都之內,唯有王誥能與你相配,想為你二人牽線搭橋。如今看,卻是難料了……”
宋蘭真並未什麼反應,只寬慰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然而一旁的王命,卻是瞬間看向鏡花夫人。
廖亭山在一旁道:“大公子總攬王氏諸多事務,總不能一直就這樣昏迷下去吧?我看既要找病因,不如就從韋玄那邊下手。劍門學宮那女修敢送來人頭,王殺也敢放出狂言,實在是欺人太甚。前面沒動手,是因為張儀,搞得神都這邊一團糟,我等挪不出手來。如今是時候動手反制,好叫他們知道知道厲害了……”
王命竟一句也聽不進去。
他滿腦子只回轉著鏡花夫人剛才想撮合宋蘭真、王誥二人的那句,垂在袖中的雙手,已悄然握緊。
宋蘭真聽他們開始商量要對付韋玄和周滿,便起身道:“我既已探望過,便不打擾諸位議事,便先告辭了。”
鏡花夫人點頭,也沒攔著。
宋蘭真於是從點睛軒出來,走到外面長廊上,就要離開小瀛洲。
可沒想到,剛到水邊,王命竟從裡面追了出來:“蘭真小姐留步。”
宋蘭真停步轉身,便問:“二公子還有何事?”
王命本是聽了鏡花夫人方才的話心中不快,想來問她是否真想與兄長締結姻緣,然而真到得此處,見她神情淡淡,又不知為何,不敢問出口了。
宋蘭真見他不言,不由疑惑。
王命屏了一口氣,這才道:“我知宋天君仙去後,宋氏實是由蘭真小姐一力支撐,又力挫中州青年俊傑,去了劍門學宮,與那周滿乃是同窗。所以,想請教一二,若是蘭真小姐遇到王氏之事,會如何處理?”
他竟是來問計。
宋蘭真深思的目光從他面上劃過,卻輕易捕捉到了一絲屬於少年人的羞赧,於是想起不久前他所贈的那一幅山中幽蘭圖。
她暫沒回答。
王命觀她臉色,補道:“兄長昏迷不醒,父親閉關不出,王氏上下,缺話事之人。我雖魯鈍,卻是不得不暫代父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