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生得好,在家裡什麼都不做,不知根知底的人家,裴秀過去了也是受氣,而且,即使知根知底,裴秀什麼都不會做,也不行,裴萬琢磨了一晚上,天剛亮他就醒了,推開門,清晨的風帶著陣陣涼意,深吸口氣,按耐下回屋睡覺的衝動,拍拍自己的臉,朝裴秀屋裡去,站在門口,小聲叫了兩聲,“小妹,醒了沒?”
床上,裴秀動了動,繾綣地睜開眼,煩躁地回道,“怎麼了?”
裴萬抽回手,說了自己的打算,裴秀往回不做活就算了,如今卻是不成,人勤快了,名聲自然而然就好了。
“什麼?”裴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不可思議地回味著裴萬說的,讓她去灶房做飯?心下不悅,家裡地飯菜都是宋氏做的,劉花兒在家的時候也什麼不做,如今劉花兒走了,倒讓她幹活,不情願道,“娘不是在家裡嗎?”
裴老頭生了病,裡裡外外都是裴萬伺候的,宋氏不做飯幹什麼?
“你起床,幫著娘生火,娘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別整日悶在屋裡。”還沒有翻地,眼看著要下雨了,不趁早,過了這幾日天熱了,玉米也長不好,裴萬急著出門,聲音也大了起來,“你趕緊起床,我和娘說聲,去村子裡問問誰家敷了小雞,家裡養幾隻,你和小栓看著。”小栓被劉花兒教壞了,他還要多費些功夫改變他的性子。
說著,裴萬轉身去了裴老頭屋子,宋氏已經起了,正準備出門,裴萬恭敬的叫了聲,“娘,我讓小妹起床幫著您做飯,我不吃早飯了,趁早翻了地,把玉米種了才是正經。”
聞言,宋氏一怔,瞪大眼,“你讓秀秀起床做飯?她哪會?算了,我很快就做好了,小栓呢?”裴秀沒幹過活,哪會做飯,進灶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她只當裴萬說錯了。
裴萬見她不放在心上,聲音帶了幾分凝重,“娘,我是為小妹好,她整日什麼都不做,誰家敢要這樣的媳婦,你讓她幫著你做飯,今後手把手教她做農活,什麼都會了,以後找到婆家日子也好過些。”突然想起夏家人上門退親媒人說的那事,定親前,都會讓女子去灶房簡單弄些飯菜彰顯賢惠,裴秀連這些都不會,也是裴氏把人嬌慣了。
宋氏細細一想,明白裴萬的意思,心下仍有猶豫,“你和秀秀說了?”
“說了,估摸著也該起了,中午叫小妹給我送飯菜,我去地裡翻土了。”說著,轉身走了,到了院子看裴秀屋裡沒動靜,他又叫了聲,“小妹!起床了,幫著娘做飯。”
語氣嚴厲,屋裡的裴秀翻了翻身子,滿心不耐,“知道了。”
聲音大,吵醒了裴老頭,衝著裴萬破口大罵,不解氣,又瞪著宋氏,“你就由著他折騰秀秀?自己的媳婦管不住,跟著人跑了,家裡的活倒扔給秀秀了,看我不起床收拾他。”
宋氏瞥他一眼,難得不附和他,“我看老二說得不錯,秀秀如今的名聲再想找個夏家那樣的人是不可能了,不如挑個老實的莊戶人家過日子,自己掙錢起家也好。”裴萬昨天和她說過,裴娟嫁給劉家那會雖然窮,可劉家人上下是老實的,對裴娟也好,還說給秀秀的說門那樣的親事就差不多了,聘禮少些沒什麼,會過日子就成。
將來掙了錢照樣能孝順她,不差這幾年。
她覺得裴萬說得對,秀秀的婆家以後掙了錢也是一樣的,現在窮些無所謂,想著,心思也活絡開了,蹬蹬的敲裴秀的門,“秀秀開門,起床做飯了,聽你二哥的。”想著她從小對裴娟不算好,她還能嫁那樣子的人家,而事事順著裴秀,竟然落得被退親的下場,心下有了計較,對裴秀也色厲內荏起來,“我和你說啊秀秀,今早不做飯,你就別吃了,我是不會煮你的份兒。”
拔高嗓音喊了兩句,宋氏只覺得自己又回到沒分家那會了,咳嗽兩聲,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昂首挺胸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