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這麼輕柔,每次拉她,都是霸道有力,就像他隨時都準備爆發著的脾氣一樣,蘊含了滿滿的灼熱,讓人無從反抗。
她還在這樣想著的時候,楚慕已經把她按坐在鏡前,替她打理起那頭長髮。
“我一直盼望著,有一天能找到那麼一個人,每個清晨,一睜眼就能看到她,能替她穿衣,替她挽發,然後,一抬眼,鏡中就能看到,儷影成雙!”
他的聲音,像是和風拂過,那麼輕柔,那麼好聽。
阿佑怔怔的望著鏡中的兩人,一個氣宇軒昂,一個,一個卻青澀平凡。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卻有一種疼痛,從心底湧起,慢慢擴散開來。
依稀覺得,曾經在哪一個夢裡,也夢過這樣的畫面,用盡所有心力都想要夢著的畫面。
恍惚中,伸出手去,指尖在鏡面上輕輕撫過。
“阿佑,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有人在耳邊焦急的大叫,阿佑終於忍不住疼痛,撫著心口倒了下去。
那是誰的夢,誰的期盼,誰的眼淚在漫天紛飛?
“阿佑!”這是大師兄。
“阿佑!”這是大人。
阿佑眼開眼來,映入視線的是兩張憔悴的臉,“大師兄,大人。”
溫夷這才吐出一口氣,拍拍旁邊的楚慕,安慰道,“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世子不用擔心。”
楚慕的眉頭並沒有展開,“阿佑怎麼會有這心疾,你們藥王谷也治不好麼?”
溫夷搖搖頭,“阿佑之前曾受重創,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老天垂憐,如果只有這心疾已經是大幸了。”
楚慕抓住阿佑的手,焦急不已,“怎麼會重創,最初見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是誰做的?”語氣到了這裡,已經有些急促,許多的疑惑在這一刻,匯聚成了一句話,他咬了咬唇,仍是問了出來,“是,因為我嗎?”
溫夷飛快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而阿佑,只是搖了搖他的手,笑容未變,“跟大人沒有關係,是阿佑欠了債,還給別人的。”
欠了什麼樣的債,要用這樣的方式去還,楚慕沉著臉,還要再問,阿佑卻已經沒事人樣的從床上翻坐起來,一邊嚷著,“這麼晚還不吃飯,我都好餓了。”
拖著楚慕和溫夷,就往門外走,“走啦,走啦,我們去吃飯。”
將兩個人推出門外,阿佑才回過頭來,望了那鏡子一眼。
三人一路行醫,慢慢的偏離了原先的路線,往風國邊境的雲山而去。
據說這雲山,原本風景秀麗,藥草繁盛,也是在天下大變之時,突降大雪,從此,草木絕跡,一片冰寒。
溫夷大喜,直說這雲山如今就是塊寶塊,那重重冰雪之下,不知道藏著多少珍貴好藥。也沒來得及傳書回藥王谷,就匆匆忙忙往那處趕去。
而阿佑,忙著記憶大師兄一路看過來的病例,再結合之前所看醫書,不懂再問一問,已經是忙得不可開交,當然更是想不到其他事了。
楚慕走了這一程,也是獲益良多,誰叫阿佑那麼痴迷醫術呢,講不到幾句話,就鐵定要把話題扯到醫術上去。害得他這個原本不懂醫的人,現在也有幾分樣子了。
越走近雲山,溫夷越是興奮,楚慕越是緊張,而阿佑,阿佑卻越是害怕。
溫夷的興奮,是為了那滿山救命的藥草,楚慕的緊張,是擔心沒有內力護體的阿佑,而阿佑的害怕,卻是不知緣由的。
她只覺得心跳得很快,到這雲山腳下,心已經快跳出來了。
“師兄!”一把拉住激動的溫夷,阿佑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楚慕先發現了她的異狀,出聲問道。
阿佑咬了咬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