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正南亦是苦笑一下,“姬繄扈不過是仍然沿用我的姓氏,這是我全部能給他的,你看不出來嗎?”
錢渝濃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一個血統身份不明的私生子,也只能在大雜燴的紐約城找到自己的棲身之所吧。單憑外在條件,他又如何繼承中國企業的財富,簡直是天方夜譚。姬正南確實對姬繄扈只是單純的愛和關注,並無其他。至於父子兩人私下裡微小的贈予,她又何須介懷呢。
“那丹丹現在的狀況?我們就只有妥協一條路可以走了嗎?”
“你還沒有聽過女兒本人的想法?”
“她會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前天衝我無理由地大發脾氣一通罷了,這個軟弱的孩子,真是的,都是你,寵壞了她。”
任性的女人,姬正南耐下心來與錢渝濃尋求共識,女兒的婚姻,不是她個人的愛情,更是家族財富增消的符號,保值的地位與保值的財富相關,百足之蟲的僵死從來不是外敵入侵的結果,值得託付財富,有能力,有忠貞信念的繼承人是血親家族維繫的條件。
人都會衰老,無關貧富,無關職業,籌劃不好女兒的將來,又何談家族的屹立,和互持家族的友誼牢固,沒有家族的屹立,又何談個人的地位和自由。
姬正南微微一笑,並不接受妻子的評價,女兒疏於管教,除了天賦使然外,又豈是父親一個角色的錯誤,“她是在雙親角色環境中養育成長的小孩。”
錢渝濃眼睛狠狠瞪了一個威不可犯的丈夫,服氣地低頭重新思考起當下的局勢來。
“鄭家野心勃勃,光是憑藉丹丹又將財富一部分轉移給對方,又怎麼能,哎,她的婆婆就是個厲害角色。”
“……”
“我看這件事先冷淡下來,從長計議好了。”錢渝濃銀牙咬碎,“他們何時在黃浦江上佈置了眼線?拿這種事情來威脅對方,作為還價籌碼不覺得不夠光彩嗎?如果不是為父親的前途考慮,根本就不用怕他。”
“你到底為不相干的齊濤謀了多少好處?可以傷及到老爺子的前途。現在還不肯說出來嗎?”姬正南並不是想知道答案,不過是痛打落水狗的暢快,更是對年輕男人潛意識的嫉妒。
男人們的嫉妒心是到何時都不會減弱一分的。姬正南這種得理不饒人的氣質或許也透過基因完整得傳給了姬繄扈吧。父子間基因的牽絆真是無法斬斷的血脈之緣啊。
“我……”錢渝濃心覺愧疚,不再回答丈夫的提問,拉開手提袋,開始翻看手中家的資料藉以逃避了。
“算了,與其這樣想,不如換個思路吧。”
“你有腹案嗎?”
姬正南一笑,“你會滿意的。”男人起身似要結束長談似的,“我請你吃些東西好了,在我說出想法前,你先回孃家好好徵詢一下意見。然後我們再把丹丹叫過來做決定。”
錢渝濃的心在丈夫同事般的溫暖下,有些軟化,她主動搭上男人遞至眼前的紳士之手,緩緩開口,“我的事,我自己會小心的,不過,你和那個英國女人才是,更應該節制,不是麼。”
“那就這樣。”姬正南口氣也同樣溫和下來,患難關頭,他們畢竟是合格的夫妻。
“你不和我一起去看望父親?”
姬正南覆上妻子的手背,一笑,“想讓我們的關係回覆到從前嗎?可時光就是這樣催人老啊。”
錢渝濃理解一笑,她在丈夫和父親的關係上出奇的寬容,這也是她能深得父親寵愛的原因。“錢家這些年也都靠你的背後支援了。我能體面回家的榮譽也是你給的。”
“走吧。”姬正南喟嘆,共患難也未嘗不是一種難得,他和錢渝濃的夫婦關係可以走到至今,也因雙方都是將家族責任放在第一位的不開心之人吧。
伴侶的柔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