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熱氣騰騰,金陵城東的大校場上,將士們人聲鼎沸,一片熱火朝天的海洋。
練習刺槍術的、跑步的、佇列練習的、也有練習擲彈的,怒吼聲,號子聲,此起彼伏,給人以悸動,給人以力量。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伴隨著教官的號子聲,整齊劃一的喊聲振奮人心,汗水不斷從臉上滑落、身上滑落,汗流浹背之下,軍士們赤著上身,腳步一致,旭日下奮力奔跑。
“刺!收!刺!”
佇列前,教官面色黝黑,大聲吶喊,軍士們赤著上身,渾身黝黑亮晶晶,許多人都是腹肌明顯,肌肉結實,他們手中的長槍寒光閃閃,一刺一收,整齊劃一,讓人心怵。
教場外,許許多多的百姓趴在牆上,好奇地觀看。
這樣日復一日的訓練,風雨不改的操練,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三分鐘熱度?
教場入口的公示牌上,一條條軍規清晰醒目,尤其引人注目。
“一、違抗軍令者、斬。
二、臨陣詐稱疾病者、斬。
三、臨陣拋棄軍器者、斬。
四、臨陣退縮者、斬。
五、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斬。
六、殺良冒功者、斬。
七、糟蹋婦女者、斬。
…………”
一條條軍規讓人肅然心驚,教場周圍掛著的橫幅上,“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保家、衛國,犧牲、奉獻”的話語同樣讓人印象深刻。
和金陵講武堂一樣,大校場門口,“士兵神聖,不可侵犯”的牌子正立,吸引著往來者的目光,也預示著軍人地位的提高。
趙竑站在場邊,看著練兵的情形,滿頭大汗,心裡也是奮然。
江南東路推行新政,練兵也是新政之一,重中之重。
他的“父皇”趙擴終於在天熱之前安葬,在位 30年,終年 57歲,上諡號曰仁文哲武恭孝皇帝,廟號寧宗。興慶元年五月,葬於會稽永茂陵。
寧宗,安安靜靜,倒是恰如其分。
端午節他回了一趟臨安城,朝堂風平浪靜,群臣也是安安靜靜,沒有絲毫的異樣。
皇帝不在,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些大臣們樂得清閒,樂得清靜無為。
若是他們知道朝廷下一步就要在兩浙路澄清吏治,推行各種新政,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樂得起來?
“你為什麼遲到?”
一名新兵匆匆趕到,教官黑著臉問道。
“報教官,因為如廁,所以晚了!”
新兵看到教官嚴肅的黑臉,心裡直打哆嗦。
“所有人都沒有遲到,就你一個,誰信?”
教官冷冷一聲,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方隊。
“這是哪一隊的?”
“報教官,這是丙隊,我是隊長劉直!”
隊長暗暗叫苦,抬頭挺胸報道。
這個新兵嬌生慣養,吊兒郎當,早知道他會出問題,終於還是來了。
“新兵遲到,隊長職責難逃。出列,繞教場三圈跑步,開始!”
教官一聲令下,隊長劉直出列,開始跑了起來。
“教官,是我的錯,請你讓我代替隊長跑吧!”
新兵紅著臉,鼓起勇氣說道。
“你也逃不掉!跟上!”
教官黑臉一板,新兵趕緊跟上自己的隊長,跑起圈來。
趙竑不由得一樂。人都有張臉,這樣的處罰方法,這個新兵恐怕以後都不會遲到了。
這黑臉教官,原來是從講武堂抽調過來的曹友聞。
這小子果然治軍有方,不愧是歷史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