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願率兵前去西北,為我大金國奪回蘭州三地。”
朝中強硬派完顏陳和尚上奏,慷慨激昂,看來對放棄失地還不死心。
“陳和尚,大金連年征戰,退於黃河以南,已無力支撐同時對宋軍和韃靼用兵。成吉思汗病死,韃靼大軍退去,我大金正好藉此養精蓄銳,以備韃靼大軍再來。”
參知政事李蹊面色沉重,心頭很是不滿。
等蒙古內亂平息,這些如狼似虎的蒙古貴族,一定會繼續南下攻金。眼前的局勢並不樂觀,大金直接和大宋交戰,下下之策。
宋軍已露強軍本色,最好的局面就是宋蒙死磕,金國置身事外,趁機恢復,坐山觀虎鬥,不要牽扯其中。
夾縫裡生存,這或許就是大金唯一的良機。
“陛下,宋皇趙竑曾在這裡起誓,若是他登基稱帝,絕不會和韃靼聯合。反而會和我大金國一起對抗韃靼大軍。因此,在臣看來,不如暫時和宋皇和議,趁機恢復國力。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請陛下明鑑。”
完顏賽不鄭重其事,和李蹊的看法略有不同,卻也是大同小異。
蒙軍畢竟勢大,憑宋一己之力,似乎不能抵抗外侮。只有宋金雙方一致對外,齊心合力對抗韃靼大軍,似乎才能破了韃靼大軍的步步緊逼。
“臣附議平章政事!”
“臣附議李相公!”
大殿上的臣子紛紛點頭,附和完顏賽不的觀點。
韃靼和大金世仇,窩闊臺們虎視眈眈,滅金之心不死。這個時候,能不和宋人開戰,自然是最好。
“難道就任由宋人奪了我西北三地,我等束手無策,甘受這奇恥大辱嗎?若是如此,朕豈不是愧對天下臣民,讓天下人笑話嗎?”
完顏守緒已經意動,但還在嘴硬。
“陛下,宋皇趙竑做事,天馬行空,非常人所想。以臣看來,此人婦人之仁,他既想救了西夏百姓,又雄心勃勃,想要開疆拓土,奪取河西的養馬之地。這從他的詩詞中,可見他的志向。陛下想要收復臨洮府三地,恐非易事。”
參知政事李蹊無奈,只有繼續充當惡人,苦苦上奏。
詩如其人,還是漢人瞭解漢人。共同的文化傳承,一脈相承。不像粗懂詩文的赤盞合喜,就從趙竑的詩詞中看不出什麼東西,也不懂完顏守緒的苦衷。
“陛下,李相公所言極是。以我大金國目前的實力,不足以與韃靼和宋人同時開戰。臨洮府等地歷經戰亂,滿目瘡痍,不如暫且“租借”於宋人,日後再圖恢復。”
完顏賽不接著李蹊的話說道。大金國國勢衰弱,陝西、河南天災不斷,皇帝並不願意出兵。
這些話,皇帝不能說,他這個肱骨大臣得說,何況李蹊已經率先垂範。
“這麼說來,趙竑不會歸還臨洮府等地,我大金國只能忍氣吞聲了?”
完顏陳和尚沉下臉,一臉的不願意。
“要真是這樣,豈不是讓將士們心寒,也讓宋人看輕了我大金國?”
完顏合達板起臉來,直接頂撞起完顏賽不和李蹊來。
完顏賽不和李蹊這一對國家重臣,謹慎有餘,進取不足,在宋人面前太過軟弱,真讓他們齒寒。
完顏守緒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將領,眉頭一皺。
完顏賽不和李蹊的話,或許是對宋軍揮兵入河西最好的解釋。
自比秦皇漢武的趙竑揮兵挺近河西,勇氣可嘉,讓他為宋軍捏一把汗的同時,自嘆不如。
金國但憑自守,已是捉襟見肘。而孱弱的宋人,卻不懼艱險,要向外擴張了。
宋人,還是以前的宋人嗎?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關乎我大金國的安危和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