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來嗎?
趙曦亭抬起她下巴,逼她給答案。
“孟秋,說話。”
“我在和你商量。”
既然是商量……
孟秋冒出個想法,心跳過速,同時也讓她手腳冰涼。
可是她實在太渴望了,幾乎是以必敗的決心表達。
她說:“我……可以安靜呆一個月麼。”
說完她一點不敢看趙曦亭的眼睛。
她感覺到他的手指鑽進她頭髮裡,像一條蛇,緩緩遊動,再到她的耳朵,還有下巴,最後強勢地抬起來。
孟秋撞進一片黑色的湖。
印著自己驚措的影子。
趙曦亭的聲音像從黑湖裡鑽出來,霧氣縹緲。
“真的很想麼?”他問。
孟秋點了下頭。
“可以。”他說。
孟秋像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以的,孟秋。”趙曦亭重複了一遍。
她臉上的錯愕過於明顯,眼底還泛了些欣喜出來。
趙曦亭用視線描著那抹欣喜,看了很久。
趙曦亭捂住她的眼睛,和她一起倒在沙發上,唇貼近她,吻了一陣,用氣音說:“回應我一次成麼?”
孟秋睫毛戳著他的掌心,沉悶地鎖在他的世界裡。
她心潮澎湃地想著一個月的自由。
像是從土裡冒出來,從棺材裡爬出來,見到一點點日頭的影。
孟秋猶豫了很久很久,深吸了一口氣,即使他看不見她,她也緊緊閉起眼睛。
她挪動了下唇,輕輕裹了裹他的。
趙曦亭像受到了什麼刺激,手從她眼睛上移開。
烏眸有點狠勁,託著她後腦勺反客為主,把她摁在沙發上親了個昏天地暗。
發酵
孟秋回到霽水, 已經是炎炎夏日。
她兩手捧著溼毛巾,輕輕矇住臉,把汗壓進去, 要是有鏡子, 她的臉一定紅極了。
表姐嚴衫月一隻手拿著羽毛球拍, 揮了揮,轉動手腕放鬆, 搭了下她的背。
“場館時間要到了, 再加一個小時?”
她們在羽毛球館快打了兩個小時, 外面天都黑了。
孟秋好久沒這麼出汗了, 不休息還好,一休息有點筋疲力盡。
她彎彎眼睛, 柔聲說:“好姐姐, 饒了我吧。”
嚴衫月擴了擴肩膀, 精力還很好似的, 打趣她:“最近看紅樓啊, 這腔調。”
“一看你平時就不鍛鍊。”
孟秋仰起脖子,往椅子上一靠,感受汗意帶給她的釋放。
累是累。
但酣暢淋漓。
有種靈魂往外飛了一陣的自由感。
嚴衫月看了眼孟秋放空的神情,在她椅子旁邊坐下, 拿了乾毛巾,擦了擦手。
“我愁爸媽不讓我在國外工作幾年,你愁什麼?”
孟秋剛閉著的眼睛掀起來。
在霽水, 她沒什麼愁的呀。
嚴衫月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自己也開了一瓶,豪放地喝了好幾口。
“打球之前我看你彷彿不大高興。”
“前些時候聽小姨說你出國了, 怎麼回來了,是因為這個嗎?”
孟秋沒說話。
羽毛球館很高,她穿過睫毛看頂上的燈影。
她的眼睛汗溼了,燈也暈著水漬,眨一眨,像看到絨花。
這樣的景象。
她難免想起她躺在裕和庭的沙發上。
有時候睫毛也是溼的,眼淚擠出來。
她從溼掉的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