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醒啦?早上好,羅喉,感覺如何?”
拿一隻手遮住裸露的胸口,另一隻手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絲,嘉琳娜笑著轉頭,看著斜靠在自己身邊的高大的金眼戰器。
“……”
叫做羅喉的星脈種不說話,只是幅度細微但很用力地點了下頭。冰冷的瞳孔中,有著星星點點的溫暖之色。
嘉琳娜也不追問,只是轉頭慢慢四顧了一圈。
“真是豪華啊,該說不愧是東大陸第一帝國撒扎姆的使館嗎。相比之下,西爾維亞就寒酸了,連自己的使館都沒有,畢竟對外來說,它只是隸屬撒扎姆的一塊自治領而已。啊啊~說是這麼說──”
輕聲抱怨著,但是話沒說完嘉琳娜就住嘴了。
雖然統治著一個自治領,她揹負的責任,卻不是“領主”,而是“領王”。
換句話說,付出了王該付出的代價,得到的卻只有領主的回報──不,或許連領主的程度都沒到吧。
究其原因──一半出在西爾維亞這片土地上,一半出在嘉琳娜自身。
她成為這片土地的領王,是為了贖罪,這是撒扎姆王給予她的,最溫柔也最殘酷的懲罰。
一隻手溫和地按上嘉琳娜的手背,打斷了她的思考。
轉頭,發現羅喉正盯著她看,然後輕輕搖搖頭,像是再說“別想了”一樣。
“啊、抱歉抱歉,人嘛,早上起來總是比較容易多愁善感,我可沒這個時間啊。”
她哈哈一笑,用力伸了個懶腰,跳下床──然後突然一個趔趄坐倒在地上,瞬間紅著臉乾咳了幾聲,帶著幾分害羞一個眼刀殺向羅喉。
“都說讓你悠著點了,我可是要參加比賽的誒,真是──不管是人類還是戰器,雄性對於性的忍耐上限都低得不得了啊。”
羅喉不說話,只是上前輕輕扶住了她,動作輕柔地攙著她去盥洗室。
“呼──”
接了一些冷水撲在臉上趕走了睡意,嘉琳娜看著鏡子中站在自己身後的星脈種。
“羅喉,你說我們奪冠的勝算有幾分?”
“……”羅喉沈默了將近一分鍾,緩緩開口,聲音低沈醇美但又帶著透骨的冰涼:
“……三成。”
三成嗎。
嘉琳娜閉上眼,任由睫毛上掛著的水珠輕輕滴下。
“三成,比預想的好很多啊,試試看吧。”
羅喉點點頭。
看著寡言的戰器,嘉琳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笑嘻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幫著我去搶另一個星脈種,羅喉會覺得不高興嗎?”
羅喉還是點點頭。
“真的?我怎麼完全看不出來啊。”
白髮金眼的星脈種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大手輕輕拍拍她的背。
“好啦,”嘉琳娜苦笑著放開羅喉,“謝謝你哄我,你是撒扎姆王送來監視我的人,做到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感激了。……正因為這樣,我才需要……真正屬於我的戰器啊。……對不起,羅喉。”
羅喉盯著她半晌,良久,嘴唇輕輕開合,終於緩緩吐出了一個單詞。
“……你。”
我忠於的人是你。但是,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否則你身處的局勢將更為險峻,撒扎姆王,不知道會用什麼更過分的方法來折磨你。
嘉琳娜已經走開去換衣服,羅喉的呢喃,她並沒有聽到,那緊盯著她的視線,也被她故意無視了。
羅喉垂下眼簾,輕輕咬了咬下唇。
忍一忍。──再忍一忍。
只要得到霞血,她和他,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了。
同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