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喜歡主人你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學會對她撒謊了呢。
他知道,他最後、最大的價值,就是他是她第一個搭檔,是最能讓她安心的人,她曾經開玩笑說過,他要是再露出自卑的神情就丟棄他。
但就算知道那是玩笑,那樣的情況,他卻連想像都會出一身冷汗。
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開始學會了偽裝,學會了用表情撒謊。
他再也不在她面前露出自卑的神色,也儘量不提自己實力的問題,在她說著她並不在意他的戰鬥力的時候,他也用盡全力,表現出喜悅的樣子。 D e y i k o 分 享
懂事點,向影,已經沒有實力了,就別再露出傷春悲秋的樣子讓她擔心。
一次又一次,在無意識但也無法避免地,把自己同她身邊之人比較的時候,他都這麼緊握著自己的拳頭,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對她露出沒有破綻的微笑。
一次又一次地撒著彌天大謊。
不可能不在意,又要怎麼能做到不在意啊。
在一堆華美的寶石中夾雜著一塊毫無價值的廢鐵的感覺,就算她再怎麼體貼,也無法撫平顯示帶來的落差。
她的溫柔,渲染了周圍的人,那一群人,無論是誰,單獨站出去就能吸引無數人的目光,更別說現在正聚集在她的身邊了。
他們和她一樣,發現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他們和她一樣,為了不讓自己因為實力不濟而感到難受,所以從來不在聚眾的時候談論戰鬥力的問題。
他們和她一樣,小心翼翼地迴避著他的死穴,照顧著他的感受。
然而就是這份溫柔,反而像無形的劍刃一般,一刀一刀將他的剮得體無完膚,讓他在喜歡他們的同時,憎恨著產生不滿的他自己。
一邊想著對他們說“我不是易碎品,請不要用呵護弱者的態度對待我”,一邊又回想起自己確實是一個弱者;
一邊怒罵著自己他們已經如此遷就無能的自己,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在心中有所不滿,一邊卻又陰暗地思考著“同情弱者是強者享受優越感的最好時機”。
一邊喜歡,一邊覺得刺眼;
一邊喜歡,一邊湧起嫉妒;
一邊喜歡,一邊想要逃離。
他甚至希望他們能刻薄一些,能像格倫佘這樣,在戰場中無情地透過實力而判斷優先陣營──在那場面對金色巨獸的戰鬥的時候,格倫佘在主人不滿的眼神中下達了讓自己退守後方的命令時,他在感到巨大的不甘帶來的刺痛的同時,也感到一陣微妙的輕鬆。
啊啊……總算是有她身邊的人,毫不遮掩地表現出來了呢。
如果都像格倫佘那樣,能夠把對他的戰鬥力……對他拖的後腿表示不滿的話,來自外界的排斥和謾罵,會不會抵消一部分自己對自己的厭惡呢?
會不會有人替自己輕視自己的話,自己就可以不這麼憎恨自己呢?
然後他發現,無能的他,連憎恨自己都想要假借他人之手來完成。
何等可笑,何等卑微,何等自私。
這樣的存在,從身體到心靈都已經腐朽得一塌糊塗的自己,到底有什麼資格享受她的依賴,她的微笑,以及那藏在眼神中──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愛慕?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腐爛,他卻無法讓自己離開。
幸福這種東西,在品嚐過一次之後,就算知道那不屬於自己,人也不可能輕易地放開了吧。
他確實喜歡上了她身邊的一切。
明朗而輕鬆的氣氛,戰器、人類、附身月使,三大種族能平和地在一起談笑玩鬧,每當身處眾人的嘈雜聲中的時候,他就忘記了自己是個劣等品的